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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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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老銀幣,裝死狗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右翼。
  剛壹開戰,敵軍就用最猛烈的方式展開了攻擊。
  最前方的是百余身材高大,身披重甲的悍卒,他們手握大斧大刀,壹家夥,竟然突入了進來。
  而起因,不過是壹個北疆軍騎兵馬失前蹄,隨後帶累身後的同袍落馬。
  這有些像是壹顆釘子決定壹場戰役成敗的故事。
  但它就在屠裳的眼皮子底下真實發生著。
  “趕他們出去!”
  屠裳說道。
  上去壹隊騎兵,拼死把這隊敵軍悍卒絞殺大半,剩下的這才撤離。
  但就這麽壹下,北疆軍右翼的士氣低沈了下去。
  “敵軍士氣低迷,不要停滯,不斷發動進攻!”
  敵軍猛烈沖擊著,恍若壹波波滔天巨浪。
  而北疆軍就如同是礁石,在巨浪的撲擊之下紋絲不動。
  “國公,右翼穩住了。”韓紀說道。
  楊玄已經看到了,“方才應當是意外,屠公應對及時。”
  “其實,屠公不錯。”韓紀和屠裳的關系平常,這是屬於舉薦。
  “他是不錯,不過,進取心少了些。”
  說著,楊玄不禁看向左翼,老賊已經帶著人馬沖上去了,正在與敵軍廝殺。
  和老賊的名利心比起來,屠裳就如同是壹位得道高僧。
  平日裏沒事兒他就喜歡在楊家待著,坐在屋檐下,平靜的看著那些花草樹木,以及人來人往。
  人老了,會回憶。
  屠裳的前半生雖說平庸,但也算得上是歲月靜好。
  壹朝大變,家人盡數被壹把火燒死了,把這位身負絕頂槍法和兵法的老人逼上梁山,最終跟著楊玄到了北疆。
  但未來能如何?
  屠裳不知道。
  唯壹的牽掛王老二就和壹頭野牛般的,整日橫沖直撞。當然,也會時常來陪伴他。
  時光流淌,恍若往日。
  但屠裳的往日卻再也沒法重演了。
  楊玄不知曉他在想些什麽,是回憶,還是發呆。
  但他知曉,屠裳的心中有恨意。
  對南周的恨意。
  但凡南周官吏盡職壹些,也不會發生那壹場慘劇。
  但凡南周官吏行事公道些,也不會事後無人倒黴,罰酒三杯。
  “興許,需要逼壹逼。”韓紀說道:“天下太大,國公需要許多大才來幫襯。”
  屠裳不說大才,但若是能從過去中活過來,那麽坐鎮壹方不是問題。
  楊玄說道:“此等事,唯有老二才勸得動他。”
  “國公!”
  王老二正在吃肉幹,聽到自己的名字,就策馬過來,“可是要決戰?”
  這個棒槌!
  楊玄沒好氣的道:“去幫襯屠公。”
  “哦!”
  王老二把肉幹丟嘴裏,“跟我來!”
  楊玄說道:“就算是不為了自己,為了老二,他也得拼壹把!”
  韓紀笑道:“誰不喜歡老二呢?”
  “簡單的人,人人喜歡。”楊玄說道。
  他身邊的這群人都不簡單,從韓紀到南賀,到赫連燕……不說個個滿腹陰謀詭計,但也是手段狠辣。
  而且每個人都有故事。
  赫連燕想殺北遼皇帝。
  韓紀想造反。
  南賀想殺偽帝。
  裴儉想為父親裴九討個公道。
  老賊想高瞻遠矚,成為盜墓賊中最出色的大將軍。
  連姜鶴兒都有自己的野望……楊玄曾聽到她嘀咕,說要讓師門另眼相看。
  這些融合在壹起,說是壹個大泥潭也不為過。
  人壹旦習慣了活在大泥潭中,就會忽略許多問題。
  臭的會覺得香噴噴。
  看到有人在這個大泥潭中竟然不沾染壹點汙垢,頓時就炸鍋了。
  等壹看那人是王老二時,齊齊哦壹聲,然後該幹嘛幹嘛。
  就如同老賊說的:“誰不喜歡老二呢?”
  不喜歡老二的,不是居心叵測,就是心理變態!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連阿梁都喜歡王老二。
  孩子的直覺近乎於道,他們雖說聽不到那些話,但憑著直覺,就能知曉誰對自己友好,誰不滿自己。
  王老二能陪著阿梁玩,壹個簡單的看螞蟻,二人就能看許久。
  換個人,比如說章四娘,看了壹會兒就渾身酸痛,尋個借口趕緊跑。
  人無邪,看著這個世間的壹切都是最簡單的,也是最美好的。
  而楊玄看這個世間的壹切,都是多層次的,是復雜的。
  也是,黑暗的。
  左翼,北疆軍在持續猛攻,敵軍看著有些不支,但林駿卻視若無睹。
  “有趣。”
  楊玄笑道:“這是想引我調動兵力去賭左翼突破?也好,調兵去左翼!”
  “領命!”
  兩千騎兵蜂擁而去。
  “使君,敵軍左翼增兵了。”
  林駿看到了。
  “告知右翼,死,也得死在那裏!”
  “領命!”
  林駿神色冷漠,看不到壹點大戰的興奮或是緊張。
  “噠噠噠!”
  後面來了騎兵,“使君,寧興來了使者。”
  沈長河壹怔,“楊玄出兵的消息還沒到寧興呢!這是……事前敲打還是告誡?”
  林駿在看著戰局,“不見!”
  “啊!”
  皇帝的使者,說不見就不見?
  沈長河輕聲道:“好歹見見,不落人話柄。”
  林駿看著右翼的攻防,說道:“楊玄開口,開春就北進,寧興知曉後派出了使者,為的只是爭奪名分罷了。
  什麽此戰當將士用命,朕在寧興翹首以盼捷報。這番話在往日也就罷了,戰時被將士們聽到了,會變為催命符!”
  林氏和皇室是死敵,戰時皇帝派遣使者來傳話,無論好話壞話,對軍心士氣都是壹次打擊。
  “那……老夫去看看?”
  這等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但能不給寧興把柄最好。
  “無需管!”
  林駿的聲音很輕,但卻斬釘截鐵。
  後面,使者鬧騰了起來。
  “什麽,林使君竟然不見我?”
  “使君說了,大戰時,不受君令!”
  “反了反了!”
  使者鬧騰。
  就在大夥兒束手無策時,壹個林駿的護衛來了。
  “使君問,是要腦袋還是要什麽?”
  瞬間,使者就消停了。
  但依舊不肯低頭,“我乃使者……”
  “此刻就算是帝王在此,也得屈尊!”
  護衛獰笑道:“戰時殺妳如殺壹雞!”
  看著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使者,怯了。
  是啊!
  若是林駿令人斬殺了他,順手丟個罪名,什麽擾亂軍心……不但使者倒黴,皇帝也跟著丟人。
  大戰啊親,妳去搗什麽亂?
  使者噤聲。
  右翼,老賊不斷加碼,他甚至令弩箭逼近,不時給對面壹波箭雨。
  若是敵軍遊刃有余,這等布置會招致大禍……敵軍壹旦下定決心,丟棄正面,從側翼給那些弩手壹下,弄不好會崩潰。
  敵軍傷亡慘重,但卻咬牙頂住了。
  “國公。”
  庸王來了。
  騎馬的姿勢有些不對。
  “大王可歇息!”
  楊玄能理解他的辛苦。
  從宮變的那壹夜開始,庸王就被幽禁於府中,興許在府中能修煉,或是練練刀法什麽的。但長途跋涉和策馬疾馳卻從未有過。
  此次從長安到北疆就令他吃足了苦頭,楊玄本不想帶他來,但架不住庸王主動請纓啊!
  這壹路除去偶爾歇息之外,就壹直在趕路。
  庸王的腿大概率被磨破了,此刻努力撇開腿,看著格外怪異。
  “此戰如何了?”
  庸王仔細壹看,右翼那裏,北疆軍和敵軍殺的難分難解。
  而在左翼,北疆軍的進攻打的行雲流水,敵軍的處境有些艱難。
  “平分秋色?”庸王問道。
  楊玄頷首,“差不多。”
  從開戰到現在,林駿沒有給他壹絲機會。
  哪怕是壹個意外都沒有。
  “是個強勁的對手。”
  庸王有些意外於他對對手的贊譽,問道:“面對這等對手,國公可有把握?”
  楊玄看了他壹眼,“壹匹戰馬在戰前去釘馬掌,馬夫少打了壹枚釘子,到了戰場後,這匹馬的馬蹄鐵因此掉落,戰馬馬失前蹄,隨即撲倒……後續同袍被絆倒,本已不敵的敵軍順勢反擊,大勝……把握這個東西說出來只是壹個鼓舞士氣的手段。”
  “原來如此!”庸王贊道:“這個故事發人深省。”
  “把握,我自然是有的。”
  庸王愕然。
  楊玄指著右翼,“敵軍在右翼瘋狂撲擊,若是屠裳應對有方,怕是早已崩潰。”
  “北遼軍竟然如此強大嗎?”庸王面色凝重。
  “不,他們虛弱了。”楊玄說道:“他們只是開頭的壹波進攻令人贊嘆,隨後,就如同是無用的男人,看看,前面兇狠,後續無力。”
  “不能持久。”韓紀微笑道。
  本王怎麽覺著妳們話裏有話呢?
  庸王說道:“其實,此戰打的平靜些更好。”
  這話……
  韓紀兩眼中精光閃爍,“大王的意思……”
  “本王沒什麽意思。”
  庸王恢復了平靜。
  打平靜壹些,便是打的持久壹些,別拼命。
  “其實,我也想過。”
  既然庸王示好,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楊玄也給予積極回應,“若是我北疆與北遼糾纏僵持,不斷派人去長安求援……雖說有些滅自家威風,可卻能令長安不敢越雷池壹步。可這,是養寇自重。”
  楊玄嘴角微微抿著,“我不屑為之!”
  好壹個楊子泰!
  庸王微微頷首,覺得此人還有豪俠的壹面,很是難得。
  “國公身上的俠氣,難得啊!”
  “是嗎?”
  “本王從不虛言。”
  “俠氣好?”
  “自然是好的。”
  “裴九任俠天下聞名,最終死在長安。”
  妳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庸王又不能說偽帝無恥,只能默然。
  屠裳那邊派人來了,“屠公說,敵軍意誌堅定,不過卻實力尋常。”
  “機會!”庸王眼前壹亮。
  此次他來監軍,雖說不敢弄什麽大動靜,可若是此戰大勝,無論他出力與否,長安輿論都會對他另眼相看。
  “和咱們差不多。”
  韓紀壹句話,令庸王愕然。
  “敵軍虛右翼,我軍虛右翼,有趣了。”
  楊玄笑道:“若是按部就班,兩軍估摸著廝殺壹整日都無法決出勝負。這壹開始,林駿就給我出了個題目。”
  “先前的攻擊看似強大,實則是虎頭蛇尾。”韓紀笑的就像是壹頭狐貍,“可林駿沒想到,咱們此行的老弱多在右翼。”
  兩個棒槌聚在壹起砍殺,主力呢?
  楊玄擡眸看著對面。
  左翼的敵軍看著岌岌可危,可就是打不垮。
  韓紀看著左翼,“老賊那邊萬萬不可急躁。”
  楊玄搖頭,“他跟著我學兵法多年,別的沒學會,穩字當頭。”
  中軍呢?
  楊玄看向敵軍中軍。
  中軍肅然,看著甲衣整齊,大旗穩固。
  大旗下的人看不清,但能感覺到冷靜之意。
  “敵軍的精銳,究竟在何處?”
  對面,林雅說道:“敵軍右翼看著尋常,可見不是精銳,不過,得提防楊玄在尋機反擊。至於左翼,我斷定平庸,不足以影響大局。”
  沈長河點頭,“敵軍左翼主攻,無需隱藏實力,若是能擊潰我軍右翼,頃刻間就是大勝的局面,故而他們不可能隱藏實力。”
  “楊玄也會得出我軍左翼實力不濟的結論,他也會猜測我軍精銳在何處。”
  兵貴精,不貴多,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精銳在壹支大軍中的稀少。
  精銳在何處,何處就是殺手鐧,也就是決定勝負的方向。
  譬如說北疆軍的玄甲騎在哪,在中軍,那麽中軍就是楊玄的勝負手。
  在左翼,左翼便是決定戰局走向的決定性力量。
  林駿看著北疆軍右翼,“他會不會也在蟄伏,驕敵……”
  對面,楊玄看著敵軍中軍,“林駿會不會也藏著後手……”
  大戰在持續。
  林駿觀察良久,“無需再等!”
  沈長河說道:“使君決定了?”
  林駿點頭,“我軍遠來,只有兩條路。其壹進城,幫助桑元星戍守,可我最不喜的便是這等被動挨打的局面,不取!
  其二便是擊敗北疆軍主力,至少得牽制住北疆軍的主力,給桑元星喘息之機,隨後四方援軍至,楊玄只能退兵,我軍銜尾追擊……”
  他再度看著北疆軍。
  “我斷定,北疆軍精銳在右翼或是中軍!楊玄在等待時機。”
  他舉起手,“右翼!反擊!”
  對面,楊玄說道:“敵軍左翼攻打無力,右翼……敵軍動了。”
  右翼敵軍突然陣型壹變,中間閃開通道……
  草泥馬!
  “老銀幣!”
  楊玄罵道:“他的精銳在右翼裝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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