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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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家花野花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3

  “換馬!”
  北疆的壹個驛站外來了兩個男子,牌子亮了壹下,驛丞親自牽來兩匹好馬,準備了上好的幹糧。
  二人遠去後,驛卒問道:“這二人幹啥的?”
  “鏡臺的人,看樣子,怕是有大事。”
  這二人壹路換馬不換人,急速趕到了長安。
  到了長安時,二人精疲力竭,依舊急匆匆的趕到了鏡臺。
  “監門,北疆緊急消息!”
  天氣熱,王守的值房裏擺放了幾盆冰,涼悠悠的,讓他連門都不想出。
  王守接過消息,打開看了壹眼,面色驟然壹變,“咱馬上進宮。”
  皇帝正在殿內納涼,喝著進貢的葡萄酒,吃著進貢的幹果,貴妃在邊上輕聲說話,有琴師在側撫琴。
  炎熱到了這裏似乎都消散了。
  “陛下。”
  韓石頭側身看了壹眼,“陛下,是王守。”
  “這麽熱的天,他來了,可見有大事,讓他進來。”皇帝放下酒杯,紅色的酒液在水晶杯裏晃動著,賞心悅目。
  王守進來,壹看臉色就知曉是大事。
  皇帝用帕子擦擦嘴,“說!”
  王守低頭,“陛下,鏡臺北疆密報……黃春輝置兵部之令而不顧,說,北疆戰事紛雜,瞬息萬變,該如何應對,老夫自有謀劃。”
  皇帝的臉瞬間就陰了。
  誰不知道兵部官員的話代表著皇帝的意思?
  可黃春輝竟然頂了回來。
  幾乎是反過來在告誡他:陛下,消停些吧!
  “老狗!”
  呯!
  皇帝伸手壹拂,酒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價值千金的水晶杯就此了賬,紅色的酒液流淌在地毯上,看著就像是血。
  “他怎敢如此!?”皇帝氣得面色煞白。
  貴妃在邊上勸道:“陛下,國事慢慢來。”
  皇帝的胸膛急速起伏著,“黃春輝大膽,竟然悖逆朕的意思,朕……”
  他握緊雙拳,接著深吸壹口氣,“還有什麽?”
  王守說道:“黃春輝令人出擊,擊潰北遼軍。”
  這是打臉!
  隱忍多年的黃春輝看來是不準備忍了。
  皇帝心中閃過壹抹後悔,心想此次是否逼迫過甚了。
  可朕是帝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朕就算令他死,他難道還敢活?
  皇帝的眼睛瞇成了三角型,看著格外陰郁和兇狠。
  他的呼吸漸漸平緩,神色也恢復了平靜。
  “賞黃春輝家人,壹萬錢!”
  皇帝賞賜人的手筆很大,動輒十萬錢以上。譬如說貴妃的三個姐姐如今都在長安,皇帝大手筆賞賜豪宅,錢財更是眼睛都不眨壹下的往三位姨姐家中拉。
  宮中開玩笑,說陛下賞賜人若是少於十萬錢,那就不是賞賜,而是告誡。
  韓石頭帶著人去了。
  皇帝擺擺手。
  所有人起身告退。
  稍後,皇帝到了太上皇那裏。
  “逆子,妳這是遇到難事了?”天氣熱,太上皇赤果著上半身,正在欣賞歌舞。
  皇帝坐下,接過宮人遞來的酒杯,卻只是沾沾唇。
  “北疆黃春輝抗令不遵,有割據之勢。”
  “黃春輝?”太上皇把玩著白玉酒杯,眉間多了些譏誚之意,“朕還記得他,那是個知曉進退的臣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裴九之後便是他,也是他收拾了北疆殘局。
  當初他若是願意割據,只需喊壹聲為裴九報仇,北疆頃刻間便不再屬於大唐。
  那個時候他不割據,如今垂垂老矣卻突然生出了野心,妳以為朕是蠢貨嗎?
  逆子,可是妳逼人太甚?”
  皇帝拿著酒杯的手垂下,“那老狗在北疆陽奉陰違,朕意欲提振南疆來制衡。”
  “於是妳便想打壓北疆?”太上皇沈吟著,良久說道:“打壓沒錯,只是晚了些。北疆直面北遼,節度使權力大,黃春輝定然準備好了接班人,那人可及他?”
  “差遠了。”
  “那妳為何不下狠手?”太上皇冷冷的道:“趁著黃春輝來長安的時候,令鏡臺下手,重病不起,或是別的,想個法子留他在長安,或是直接弄個病故了事。那邊的接班人既然能力不及黃春輝,那才好籌謀。”
  皇帝捂額,“朕卻是當局者迷了。”
  “想用?晚了!”太上皇笑的很得意,“黃春輝老矣,這時候動他,便是送他壹個悲壯的名聲。還記得當初裴九自盡於皇城前,消息傳到北疆,北疆武人群情激昂,若非黃春輝壓了下去,那個時候北疆就亂了。”
  “伱是說,黃春輝是故意的,想讓朕出手,激發北疆軍民怒火……”
  “北疆軍民壹心,妳想安插人手也是白費勁。那條老狗的手段,妳以為是輕省的?”
  “老狗!”
  皇帝陰郁的道:“遲早朕要讓他身敗名裂。”
  “妳是帝王,不是遊俠兒。”太上皇譏諷道:“君王不該有私仇!”
  “多謝阿耶!”
  皇帝起身告退。
  看著他走出去,太上皇看看空空的酒杯,吩咐道:“看看案幾下。”
  壹個內侍過去,“太上皇,案幾下全是酒水。”
  “這個逆子,擔心朕毒死他?哈哈哈哈!”
  ……
  “老二,要不要學權謀?”
  進臨安城時,屠裳問道。
  “不學!”
  “為何?學了聰明。”
  “阿娘說,聰明人最蠢。”
  二人就在楊玄的身後。
  “老二不用學這個。”楊玄知曉屠裳是故意的。
  “那老夫就放心了。”
  到了州廨大門外,兩個門子拱手,“見過使君。”
  二人擡頭,使君大人已經往前面去了。
  老賊贊道:“郎君過州廨而不入,真是……廢寢忘食啊!”
  “走了,老賊!”
  王老二沖著斜對面的梁花花招手,“花花,回頭來看妳。”
  “哦!”
  梁花花在木架子上翻跟鬥,差點跌落下來。
  錢氏和陳德站在下面保護。
  “這個跟鬥花花閉著眼都不會出錯。”錢氏幽幽的道。
  “那是怎麽了?”陳德問道。
  錢氏說道:“女人為男人神不守舍,妳說是什麽?”
  “動情?”
  “不。”
  “那是什麽?”
  “動腦子!”
  ……
  楊玄不在臨安,姜鶴兒就可以解脫了。
  管大娘說了,她的親人可以來探視。
  姜鶴兒壹聽就知曉是家人的表現不錯,讓人放心。
  母親黃氏隨即就來了。
  “使君對妳如何?”
  “好,讓我管著他的那些公事。”
  黃氏壹聽大喜,“這可是看重之意,鶴兒,鶴兒?”
  “啊!”正在走神的姜鶴兒被黃氏掐了壹把,皺眉,“阿娘妳作甚?”
  黃氏壓低嗓子,“使君可曾……嗯!”
  “什麽?”
  黃氏恨鐵不成鋼,“就是……嗯!”
  姜鶴兒不解的道:“阿娘妳究竟想說什麽?”
  “傻女兒喲!阿娘是問妳,使君可曾……讓妳侍寢?”
  “沒呢!”
  “那……可曾……嗯!摸摸親親?”
  “阿娘妳說什麽呢!”姜鶴兒的臉紅了。
  黃氏嘆息,“我的兒,這女人就如同是花,花開壹季,過了便是殘花敗柳。趁著花開時節,趕緊給自己尋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否則等妳成了殘花敗柳,男人正眼都不瞧妳時,後悔都晚了!”
  黃氏壹番耳提面命,姜鶴兒被她說的羞不可抑。
  等黃氏走後,姜鶴兒就時常發呆。
  “郎君回來了。”
  姜鶴兒趕緊打起精神,準備給楊玄匯報這陣子的事兒。
  楊玄回來了,看著臉微黑,大概是曬的。不過因此卻多了些英氣,姜鶴兒看了壹眼,耳根不禁有些發熱。
  楊玄先去沐浴。
  姜鶴兒看到言笑拿著郎君換洗的衣衫進去,那俏臉微紅的模樣,連她都有些動心。
  不過,言笑很快就出來了。
  洗完澡,楊玄先去周寧那裏。
  “孩子好著呢!”周寧現在專註養胎,外事盡量不過問。
  “我給妳帶了桃縣的特產,晚些妳令人整理。”
  楊玄接著去了書房。
  先進去的是赫連燕,她扭動臀兒,腰肢如風中楊柳擺動著,令姜鶴兒不禁低頭看看自己的兇,又摸摸自己的屁股。
  好像沒她豐腴啊!
  但阿娘說過,男人吃東西不挑食,各種口味的都喜歡。
  “見過郎君。”
  “燕啊!”楊玄靠在椅背上,“說吧。”
  赫連燕壹臉嚴肅,微微昂首,如此,兇就顯得格外的茁壯,幾欲裂衣而出,“郎君走後,盧強中規中矩,並未拉攏人手。”
  楊玄把脖頸擱在椅背上面,“嗯!”
  赫連燕緩緩的說著……
  楊玄閉著眼睛,直至她說完,問道:“章茁……可否敢於行險?”
  “章茁此人行事不定性,有些喜怒無常。”赫連燕擔心楊玄覺得自己無能,上前壹步,“這是當初奴在皇叔那裏時的判斷,如今時過境遷,也不知此人如何了。”
  “時移世易,潭州換了刺史,章茁行事難以判斷,這我知道。”
  楊玄睜開眼睛,猛地坐直身體。
  眼前壹暗!
  茁壯啊!
  赫連燕佯裝惶然退後壹步,“郎君!”
  楊玄幹咳壹聲,“可還有事?”
  赫連燕搖頭,“奴,告退。”
  這個騷狐貍,那幽怨的神情,能讓男人發狂。
  娘的!
  楊玄換了個坐姿。
  接著進來的姜鶴兒。
  “見過郎君。”
  姜鶴兒行禮,學了母親說的姿勢。
  臀兒微微偏壹些,脖頸微微低壹些。
  “說吧!”
  楊玄卻閉上了眼睛。
  姜鶴兒說了最近的政事,大多是小事,唯壹壹件大點的事兒就是王氏的礦石給少了。
  “……太平那邊的甄斯文和王氏的人爭執吵架,差點打起來。”
  “王氏的人可還在?”
  “還在太平。”
  “明日去太平!”
  楊玄打個哈欠,見姜鶴兒不走,就問道:“還有事?”
  姜鶴兒想到了母親的交代,臉就紅了,但幾度猶豫,終究沒法做到母親說的勾搭。
  “奴,告退。”
  出了書房,姜鶴兒有些茫然,有些羞赧。
  去尋誰呢?
  她想了想,尋花紅?
  可花紅她們也是郎君的備用女人,和我,好像是對手吶!
  那我去尋誰?
  管大娘站在門後面,正在和壹個侍女說話,看著神色有些嚴厲,那侍女多半是犯錯了。
  哎!
  少女看著院子裏的樹,心中不禁生出了幽怨來。
  原先遊俠江湖多好啊!
  雖說會吃些苦頭,可自在。
  現在卻被關在了城中。
  楊玄不去州廨,姜鶴兒就算是解脫了。
  她漫無目的的在院子裏轉悠。
  作為刺史的住所,後院不小。
  院子更是不小。
  院子裏有花草樹木,還有周寧開辟的壹小塊藥田。陽光下,藥材看著欣欣向榮。
  姜鶴兒看了壹會兒藥材,懶洋洋的準備回去。
  不經意間,她看到屋檐下站著壹人,猛地擡頭。
  怡娘就站在屋檐下,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前,默默看著她。
  “怡娘。”
  姜鶴兒對怡娘不怎麽了解,只知曉郎君頗為敬重這個女人。
  在後院,管大娘管人,怡娘看著仿佛什麽事兒都不管,也不做。但花紅她們卻有些怕她。
  “失魂落魄的,想什麽呢?”怡娘問道。
  姜鶴兒說道:“有些悶。”
  “是無聊了?”
  “有些。”
  “來了壹陣子了,妳覺著如何?”
  “郎君人好。”
  “如何好?”
  “郎君和氣,不打罵。當初我還擔心來這裏會被打罵,都準備好了東西。”
  呃!
  我怎麽把這個事兒給說出來了?
  姜鶴兒瞪著眼,後悔極了。
  “準備了什麽?墊子?跪著能墊膝,挨打能墊臀。”
  “怡娘妳怎麽知道?”
  姜鶴兒沒想到自己準備的絕招竟然被怡娘給知曉了,雙眸中盡數都是警惕之色。
  “妳還不值當我去盯著。”怡娘淡淡的道。
  不知怎地,姜鶴兒信了她這句話。
  “妳耶娘可是想讓妳早些侍寢?”
  “是。”姜鶴兒有些沮喪。
  “妳有些不大情願。”
  “我沒試過。”
  “嗯!讓壹個處子去主動引誘男人,是為難了些!”
  “……”
  姜鶴兒的臉就像是壹塊紅布。
  “那麽,妳可喜歡郎君?”怡娘看似漫不經心的看著姜鶴兒。
  “我……”姜鶴兒本想說喜歡,卻壹下楞住了。
  她的腦海裏浮現了楊玄的臉。
  竟然很英俊啊!
  而且還有別人沒有的威嚴和英氣,看壹眼,我的心就會嘭嘭跳啊!
  她又用力點頭。
  隨即覺得羞赧,又搖頭。
  果然,我的小郎君沒有女人不喜歡……怡娘淡淡的道:
  “下次,記得穿薄壹些。”
  姜鶴兒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裙,“怡娘,花紅她們也想那個……也沒見妳提點她們。妳為何提點我?”
  “家花沒有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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