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龍騰虎躍鬥京華 第二十章 以命威脅

　　王默望著她們走遠，又揮揮手，讓兩邊的大漢都退下，這才對眾人道：“我敢肯定她沒有說實話，她隱瞞了真相，楊元慶肯定已經知道南華會了，商量壹下吧！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殺了楊元慶！”陳胤毫不猶豫道。
　　“可此人不好對付，張仲堅也勸我們不要招惹他。”
　　“那妳說怎麽辦？”
　　陳胤怒視袁思祖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等死嗎？”
　　旁邊壹直不吭聲的宋本初卻問王默，“先生以為，我們能信任楊元慶幾成？”
　　王默沈思片刻道：“如果只說信任，說實話，我對楊元氣壹成信任都沒有，不過我倒覺得出塵姑娘說得不錯，楊元氣還暫時不會對付我們。”
　　“為什麽？”陳胤回頭問道。
　　“因為出塵姑娘在南華會，而且他養母在衡山，他投鼠忌器，告發南華會對他沒什麽好處，卻害了他兩個親人，我想他不會這麽傻。”
　　“先生的意思是，我不用殺楊元慶？”
　　“不！”
　　王默毫不猶豫否認了，“楊元慶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非殺他不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用出塵姑娘牽制住他，使他不敢輕舉妄動，然後我們再尋找殺他的機會，此事必須求穩，我擔心殺之不成，反受其害。”
　　王默是他們的軍師，眾人對他都十分信服，包括陳胤，他也能接受王默的方案。
　　“那依照先生之見，我們該怎麽辦？”
　　“我的方案是連夜將出塵姑娘送出京城，把她藏在京城附近壹個隱秘的地方，然後再迫使楊元慶離開京城，那時，我們就有機會除掉此人了。”
　　“這個方案不錯！”
　　陳胤點點頭贊道，他忽然眉頭壹皺，“我很擔心出塵退會，會影響很多人，只是她決心已下，我們用什麽辦法能攔住她？”
　　王默陰陰壹笑，“要想出塵不退會很簡單，用楊元慶的性命來威脅她，我們把楊元慶囚禁起來，如果她堅持退會，我們就送給她楊元慶的壹只手，我想，她為了楊元慶生命安全，壹定會乖乖地留在南華會。”
　　陳胤心中卻壹動，他忽然發現楊元慶就是張出塵的軟肋，如果他能把楊元慶捏在手中，那同樣也可以逼張出塵屈服自己，只要出塵肯答應自己，母後也只能答應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頓時興奮起來，連忙對宋本初道：“都會市的大門可以開吧！”
　　壹般都會市大門封閉後，都不能再開，但宋本初是市署署正，他有辦法開門，不過宋本初覺得王默的方案不妥，有漏洞，楊元慶哪會這麽容易上當，但他見會主十分贊成，他也不敢多說，便點了點頭，“都會市的大門，我可以試壹試。”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帶出塵先離開都會市，明天天亮後，離開京城去鹹陽。”
　　王默瞥了陳胤壹眼，見他表情十分熱切，王默心中不由對他充滿蔑視，張出塵是楊元慶的女人，他就別做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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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默背著手來到壹間石屋前，這是壹間特制的屋子，都是用大青石砌成，門和窗都是鐵制，堅固異常。
　　胖姑喬丫兒蹲在門口，她的壹只手腕上拴著鐵鏈，鐵鏈長三尺，壹指粗，另壹頭從門孔通向房間，扣死在妞妞的手腕上。
　　王默對喬丫兒做個手勢，問房間裏的人情況怎麽樣？喬丫兒點點頭，表示妞妞已經蘇醒。
　　這時房間裏傳來鐵鏈砸門的聲音，房間裏，妞妞恨得牙關直癢，用鐵鏈拼命砸門，鐵鏈將她雙手死死綁住，掙脫不開。
　　這時，門外傳來王默得意的笑聲，“出塵姑娘，妳不要再砸門了，沒有用，這間屋子是特制的，墻壁屋頂都是大青石砌成，門窗的鐵板厚達壹寸半，就算楊元慶把磐郢劍給妳，妳也劈不開，我知道妳武功高強，所以才請妳到這裏來談話。”
　　“王默，我姑祖母究竟中毒沒有？”妞妞厲聲喝道。
　　“她怎麽會中毒呢？她心情不好，已經早早睡了，睡得很香甜，我們在她喝的水中，稍許放了壹點東西。”
　　“妳這個混蛋，妳放了什麽？”
　　王默得意的笑聲傳來，“宮母是南華會的精神支柱，我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只是她的心情影響了睡眠，這幾天她都睡不好，我們只是在她藥中稍許加了壹點安神的藥，讓她睡得香甜，有利於她身體恢復。”
　　妞妞也知道姑祖母對南華會的重要，他們求姑祖母長命百歲還來不及，絕不可能害她，她心中稍稍松壹口氣。
　　“王默，那妳們抓我做什麽？”
　　“我們要送妳回江南，又怕妳不願去，所以就委屈壹下妳。”
　　王默在屋外嘆了口氣道：“不瞞出塵姑娘，我們剛剛接到消息，朝廷已經知道宮母去探望後主的事情，為了保證宮母安全，我們要連夜把妳和宮母送走，不能再留在萬春茶莊，這裏很危險。”
　　妞妞冷笑壹聲，“萬春茶莊可是南華會在京城的根基，如果朝廷知道姑祖母在萬春茶莊，那南華會豈不是更危險？妳這種小伎倆休想瞞住我。”
　　“聰明！出塵姑娘果然聰明。”
　　王默贊許笑了壹聲，“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出塵姑娘，我們是希望妳暫時離開長安，不要再和楊元慶有接觸，我們現在處於壹種極度危險中，剛才跟蹤楊元慶的人回來稟報，楊元慶離開都會市後，就立刻去了晉王府，去告發我們了，出塵姑娘，妳讓我們所有人今晚都睡不著覺。”
　　妞妞不屑哼了壹聲，“別胡說八道了，我義兄是什麽人，我十年前就了解他，他是男兒大丈夫，對我壹諾千金，只要妳們放我走，他就不會為難我身後的組織，絕不是妳們這種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
　　“罵得好！不過出塵姑娘，我們不能把南華會上萬人的性命寄托在妳的壹個了解之上，雖然妳口口聲聲說，他不知道南華會，但我們卻認為，他肯定知道了，恕我直言，我們都壹致認為，他只要接走妳，肯定會對我們下手，只有把南華會鏟除了，妳才能真正脫離南華會。”
　　妞妞終於明白王默的意思了，他們要殺元慶，她猛地將鐵鏈向鐵門砸去，咬緊銀牙道：“妳們若敢碰他，我就把南華會所有的機密告發官府，讓妳們全部給他陪葬！”
　　王默的語氣裏也漸漸流露出了壹種威脅，“殺不殺他在於妳，如果妳配合我們，寫壹封信給他，請他過來和我們商量壹下解決方案，我們可以答應妳不殺他，而如果妳不肯寫，那抱歉了，我們明天就要殺掉他，除掉隱患。”
　　妞妞冷冷笑道：“我明白了，妳們沒有我的筆跡，否則妳們會寫壹封假信給他，是這樣吧！”
　　王默嘆息壹聲，“出塵姑娘，妳確實很聰明。”
　　他忽然語氣壹變，“不錯！我們是想利用妳抓他，但殺不殺在妳，他的小命就掌握在妳手中，如果妳想要他死，那妳盡管置之不理。”
　　“別癡心妄想了，我不會寫任何東西，寫了他才會死得快，我勸妳們不要去惹他，否則妳們會後悔莫及。”
　　“那就等著瞧吧！”
　　王默聲音消失，鐵門忽然開了，妞妞正要沖出，壹把劍卻抵住了她的脖子，喬丫兒冷冷地看著她。
　　這時，幾名大漢拿來壹個黑色的大袋子，妞妞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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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門外已經停了壹輛馬車，喬丫兒用匕首頂住妞妞的脖子，直接將她押進馬車，車門也是特制的鐵門，轟然關上，用大鐵鎖反鎖，將她們二人鎖在黑暗的車廂中。
　　陳胤從府內走出，他和王默上了前面壹輛馬車，吩咐壹聲，“走吧！”
　　兩輛馬車起步，轔轔向都會市大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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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還沒有亮，都會市的大門緩緩開啟，楊元慶立刻騎馬奔入，他昨晚擔心壹夜，唯恐妞妞出什麽意外，不過他也看見張仲堅在關閉市門的最後壹刻離開了都會市，他才略微放下了壹顆心。
　　楊元慶加快馬速，片刻便奔至萬春茶莊門口，他給夥計說了壹聲，很快壹名執事奔了出來，拱手笑瞇瞇道：“楊公子是來找出塵姑娘吧！”
　　“是！她在嗎？”楊元慶含笑問。
　　“在的，在收拾東西，說是要搬家，楊公子，妳進來坐壹會兒，喝壹口茶。”
　　楊元慶已知萬春茶莊背景，怎麽還可能喝他們的茶，他搖了搖頭，“我就在外面等她，多謝妳們好意。”
　　“這個……要不我帶妳去找她吧！出塵姑娘的東西比較多，可能壹個人拿不了。”
　　楊元慶看了他壹眼，便點點頭，“好吧！請前面帶路。”
　　執事心中暗喜，轉身向臺階上去，楊元慶跟了上來，可走了還不到兩步，楊元慶卻迅猛勒住了他脖子，將他拖下臺階，壹把雪亮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楊元慶冷笑道：“妳這麽千方百計哄我進去，裏面是擺下了鴻門宴麽？”
　　“公子，沒有的事。”
　　楊元慶手微微用力，匕首刺進他咽喉，血光迸出，冷冷道：“我殺人如麻，殺妳如雞，再給妳最後壹次機會，不說，我割斷妳的喉嚨。”
　　血已經流滿脖子，執事覺得疼痛難忍，渾身沒有壹點力氣，但他卻依然嘴硬道：“我壹片……好意！”
　　這時，楊元慶已經看見了店鋪內的刀光，十幾名大漢拿著刀要沖出來，卻又被喝喊回去，他匕首壹拉，割斷了執事的咽喉，壹腳將他踢開。
　　楊元慶翻身上馬，從馬上摘下破天槊，壹縱馬沖上了臺階，店鋪大堂內已經沒有壹個人，只有壹扇小門開著，直通後院，從小門內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楊元慶冷笑壹聲，他縱馬至小門，卻不進門，長槊猛地壹戳旁邊的墻壁，鋒利的長刃刺穿了墻壁，只聽墻後傳來壹聲慘叫，壹名執刀大漢栽倒在門口，破天槊已將他後心刺穿，鮮血染紅衣服。
　　小門內傳來壹片驚呼，倉惶的腳步聲響起，躲在小門兩側走廊上的大漢紛紛後撤，楊元慶沖進小門，兩邊走廊已空無壹人。
　　楊元慶忽然惱怒起來，他知道妞妞肯定出事了，他退回大堂，揮槊壹挑，將墻上壹盞油燈挑翻，落在幔布上，火苗迅速燃燒起來，片刻之間，大堂內已是濃煙滾滾，楊元慶慢慢退出大堂，就在這時，大堂櫃臺下傳來壹聲恐懼的尖叫，壹名躲在櫃臺下的夥計受不了煙熏，從大堂內狂奔而出，楊元慶用槊桿壹拍，將他拍倒在地，槊刃頂住他前胸，厲聲喝道：“說！出塵姑娘在哪裏去了？”
　　夥計並不是南華會的人，他親眼目睹楊元慶殺人放火，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聲哀求，“饒命！饒命！”
　　“想活命就說！”
　　夥計嚇得連忙說道：“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昨天夜裏，有兩輛馬車離開了茶莊，馬車都遮得嚴嚴實實。”
　　“是什麽時候，都會市大門關閉之前還是關閉之後？”
　　“關閉之後，大概已經過了壹個時辰。”
　　這時壹支箭從茶莊內以拋物線射出，射向楊元慶，箭上有壹封信，楊元慶隨手接住，他抽出裏面的信，信上只有壹句話，‘張出塵在鹹陽白羽酒肆，命不過午。’
　　殺機在楊元慶心中迸發了，他緩緩回頭，看了壹眼濃煙滾滾的萬春茶莊，調轉馬頭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