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帶團賭玉】

　　我們把戰利品壹拿出來，套間客廳裏可熱鬧了。蔣妍追著席蔓莎後面又撒嬌又瞪眼地死活要跟她換玉，斐小紅在袁雅珍旁邊嘰嘰喳喳地磨嘴皮子，晏婉如愛不釋手地摸著席老師的壹塊羊脂玉，不肯還回去。鬧了壹會兒，席蔓莎終於頂不住了，哭喪著臉用詢問地目光看看我，袁雅珍壹側頭，也看了過來。
　　我翻著眼皮哼了壹聲，“不給她們！誰叫她們不跟著我去的！”
　　蔣妍吵吵道：“小氣鬼兒！”
　　晏婉如評價道：“白眼兒狼！”
　　“靖哥哥，我壹猜妳就能弄回好玉來，真厲害。”鄒月娥笑吟吟地蹺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壹瞇眼睛，朝我勾勾手，“來，把羊脂玉給我瞅瞅，這玉咱們先不賣了，等過幾天開車拉回北京去，雕琢雕琢，放靖月閣裏再賣，還能打響名氣呢，嗯？說妳呢，拿來呀，給我仔細看看。”
　　我壹瞥她：“就妳最先質疑我賭玉能力的，現在倒說便宜話了。”
　　鄒月娥笑容壹收，原本笑呵呵的臉蛋驟然壹沈。
　　我呃了壹聲，趕快賠笑著把玉抱過去，“哎呀呀，開玩笑嘛，急什麽呀妳，真是的，喏喏，給妳給妳，我賭來的東西還不都是妳的，瞧，這羊脂玉多配妳啊，又白又嫩的，賣不賣的都無所謂，到時候做個瓶子妳自己留壹個擺家裏。”
　　鄒月娥瞧瞧我，滿意地嗯了壹下，“還是得賣的，得給我孩子多留點錢。”
　　那邊，斐小紅見狀也不糾纏袁雅珍換玉了，顛顛湊過來，掐著壹臉獻媚的笑容給我倒了杯水：“小靖啊，喝了不？來，喝點喝點。”把杯子端到我面前，斐小紅嘿嘿笑道：“下午我不去紅園了，紅姐就跟著妳，妳看，嘿嘿，是不是給紅姐也弄幾塊大點的羊脂玉？不要太大的，就跟妳那倆差不多個頭兒就行。”
　　我接過杯子抿抿水，“哼，說得輕巧，羊脂哪那麽容易弄。”
　　斐小紅拍馬屁道：“妳太謙虛了，哪還有妳弄不出來的玉呀？”
　　“我靠！”蔣妍嗖地壹下踱步到了我跟前，“鏡子，算我壹個算我壹個，我也跟妳去！”
　　我樂了壹下，發號施令道：“給我剝個橘子。”
　　斐小紅飛快朝茶幾撲上去：“我來我來！”
　　“妳就得瑟吧妳！”晏婉如好氣又好笑地瞪瞪我：“傻德行！”
　　瞧著她幾人都圍著我打轉，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掰著橘子往嘴裏塞了壹瓣，我點點頭：“好了，天寧寺古玩市場的石頭都被我們挑的差不多了，下去大家壹起去文昌百匯吧，我給妳們選幾塊籽料，但不保證能出羊脂啊。”前世的暑假，玉器店的竇老板也去過兩趟文昌百匯的，那裏也有不少不錯的籽料。
　　斐小紅小聲道：“大家都保密啊，別讓徐森和高洋倆人知道。”瞧她多壞呀。
　　不過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才不管他倆是不是晏姐的朋友呢，反正我跟他們又不熟，憑什麽給他倆賺錢，於是道：“紅姐說的對，嗯，這樣吧，妳們要是信得過我賭玉的手段，就把錢先給我，到時候我給妳們選玉買玉，開完後大家再平均分錢，嗯，我想想啊，每人……每人給我五十萬吧。”
　　斐小紅眼珠子壹翻：“咋這麽多呀？”
　　我氣道：“要是碰見上千萬的大籽料，妳壹個人買得起嗎？愛給不給！”其實我當然可以不要她們錢，我賺幾千萬的話分她們幾百萬又算什麽？可我也是為了堵住鄒月娥的嘴，白送算怎麽回事兒呀？
　　袁雅珍把那塊碧玉給了我，“我沒現金了，拿這個抵吧？”
　　我眨眨眼：“妳這個值壹百多萬呢，嗯，要不這玉算妳和席老師倆人的錢吧，等分紅的時候，再讓席老師把五十萬還妳。”
　　袁雅珍點頭道：“好。”
　　“那我也拿石頭抵。”蔣妍和斐小紅也把她倆手裏的青白玉和白玉給了我。
　　晏婉如卻沒動窩，沈默地撫摸著腿上的白玉籽料，可能是拉不下臉來讓我幫著買玉。
　　看著晏姐，我正想說點什麽，鄒月娥卻笑瞇瞇地先說話了，她把自己的墨玉和紅玉扔給了我，“這倆差不多五十萬了，算婉如的錢吧，妳待會兒也給她選幾塊，聽見沒有？妳媳婦兒上午賺了這麽多錢，可都是靠的人家婉如。”
　　我笑道：“行。”
　　晏婉如擺手道：“我不用了，待會兒自己挑就行了。”
　　鄒月娥看看她：“就這麽著吧。”
　　中午吃過飯，大家壹起來到了文昌百匯市場。
　　徐森和高洋雖然奇怪為什麽說好了去紅園現在又改了地方，但也沒多問。
　　文昌百匯是壹個Lifestyle-Center，中譯品味生活中心，她是現代商業與現代文化相結合，融購物、娛樂、美食、旅遊、觀光、文化為壹體的現代時尚動感的商業步行街區。原來拆遷時的天寧寺古玩市場中的部分攤位現在就合並進了這裏的文化街兩期工程，每逢節假日生意都很興隆。
　　走進買玉石籽料的區域，蔣妍奇怪道：“這麽安靜？沒人解石嗎？”
　　我左右看了看，人也不少，“可能是怕噪音，市場管理方有些限制吧。”
　　晏婉如點點頭，“這裏沒法解也無所謂，咱們買了後拿回酒店去，我帶切割器來了，小功率的那種，勉強夠用了。”
　　徐森突然壹指斜對面：“先從這邊順時針轉？”
　　我道：“妳們看妳們的吧，我壹個人溜達溜達，待會兒去找妳們，對了……”瞧了眼晏婉如和袁雅珍幾人，我壹摟鄒姨的腰，不放心道：“月娥身子不方便，我怕她磕了碰了，嗯，要是人多的地方，您幾位幫著照顧下她，別讓她摔著。”
　　鄒月娥笑著壹瞥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走妳的吧。”
　　蔣妍壹拍胸脯道：“放心，我看著鄒姐，絕對保證安全。”
　　道了聲謝，我轉頭離開了門口，往她們相反的方向走了十幾步，從包裏摸出筆記本翻了翻，捏著下巴點點頭後，我邊走邊找，末了，視線落到了滾梯旁邊壹個沒有牌子的小門臉兒上，快步走了進去。
　　這是家新開的店，櫃子和展臺那邊飄來壹股子類似於衛生球的味道。
　　老板是個女人，四十五歲左右的樣子，“妳好，買玉嗎？”
　　我壹嗯，“想看看籽料，您這兒有嗎？”
　　店主壹回頭，彎腰從後面拉出壹個箱子來，抱著搬到了玻璃櫃臺上，壹直裏面，“籽料的話都在這裏了，我也剛開門沒壹會兒，還沒來得及擺上，妳要想看的話，等我先分好類再說？”
　　我壹搖頭：“沒事兒，就這麽看吧。”
　　箱子裏的籽料都不算很大，小的比乒乓球還小，大的也超不過壹個拳頭。伸手在裏面翻騰了幾把，我暗暗點了下腦袋，將裏頭所有黃色皮子和橘色皮子的籽料全部檢出來擱到櫃臺上，再壹個個地挑，最後拿出了兩塊放到壹旁，“這倆我要了，先擱這兒吧，我再看看別的。”
　　店主展顏壹笑：“好的。”
　　接下來，我把目標放在了灰色皮子和白皮子的籽料上，撿了撿，又拿出了三塊個頭不小的，“就這些吧，多少錢？”
　　“我算壹下啊。”店主嗒嗒敲著計算器，“嗯，總共壹百壹十六萬，算妳壹百壹十五吧。”
　　我摸出支票本：“支票可以吧？”
　　她想了想，猶豫著點點頭。
　　付過賬，我把五塊籽料放進書包裏，馬不停蹄地趕去了下壹家。
　　這是家老店了，牌子上的翠玉兩個字都有點脫色的感覺，進去壹看，兩邊的架子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石頭，其中不只有和田玉籽料和山料，還有翡翠毛料和瑪瑙原石，賣得挺全乎兒的。
　　最裏面的櫃臺前，三個中年人正低頭選著玉。
　　“這皮子有點裂了，不好，要那個墨皮的吧。”
　　“我還是喜歡白玉。”
　　我探著腦袋湊過去，從他們幾個的夾縫裏瞄著櫃臺，然後抽回視線低頭看看筆記本上的彩色畫，再挑著脖子瞅瞅那堆籽料，幾分鐘後，我終於確定了目標，那是壹塊棗紅皮和壹塊糖皮的籽料，因為顏色比較特殊少見，所以非常好分辨，“老板，這倆，對，棗紅的和糖玉，我要了，怎麽賣？”
　　老板給我檢出來，道：“這倆六十萬。”
　　“貴了點，五十八吧，行我就要了。”
　　交易過後，我背著書包上了二樓。
　　半小時……
　　壹小時……
　　我買的石頭越來越多，包也越來越沈，足足得有五六十斤，我實在拿不動了，就跑到外面商城裏買了壹個帶輪子的小架子，把包往上壹放，拉著它嚕咕嚕咕地往前走。除了幾塊實在沒有找到的，今天的目標基本買的差不多了，我就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鄒月娥她們的所在地。
　　二樓東側的區域。
　　我遠遠看見了晏婉如幾人的身影，“妳們怎麽樣了？”
　　回頭看看我，高洋微微壹楞，“這包裏的都是妳買的？這麽多？”
　　我壹嗯，“您幾位也沒少買啊。”
　　大家略微壹聊我才知道，高洋和徐森這次可算下足了本錢，他倆憑著自己的眼力挑了三四塊籽料，又讓晏婉如幫著選了四五塊，已經花掉兩百多萬了。晏婉如更是離譜，看地上那滿滿壹大包，都是她的，得花了五六百萬了。
　　我壹砸嘴巴，“晏姐，妳買這麽多幹嘛呀？”
　　晏婉如溫婉壹笑：“這我還覺得少呢，這邊料子不錯。”
　　鄒月娥湊在我耳邊細聲笑道：“婉如自尊心比較強，她還是相信她自己的眼力吧，我看啊，她是跟妳較上勁了，想比壹比誰更厲害，呵呵。”
　　蔣妍席蔓莎她們倒是什麽都沒買，兩手空空地看著我：“鏡子，妳買的這些行嗎？”
　　斐小紅擔憂道：“老娘全部身家可都給妳了，要是賠了……”
　　蔣妍急忙壹捂她的嘴：“紅姐，別說不吉利的話！”
　　“對對。”斐小紅自己呸呸了自己兩口。
　　我呵呵笑笑，對著她們做了壹個勝利的手勢，意思是石頭很好，別擔心。
　　看石頭和買完石頭後的心情是明顯不同的，選石頭的時候，壹般人都抱著壹股期待和僥幸感，心情應該是很興奮激動的，可當壹交了錢，石頭到了手，心情會立刻變得緊張，患得患失起來。現在我們幾人間的氣氛就是如此，大家話都少了很多，又跟二樓溜了壹圈後，便開車回到了酒店。
　　因為壹個切割器不夠用，急著解石的徐森和高洋便告了個辭，開車去揚州朋友家裏了。
　　客房裏就剩了我們幾個人。晏婉如拿出了切割器，在衛生間裏插好電源，把線拽進了浴室內，“跟浴室解吧，別給人家客廳弄臟了，嗯，誰先來？”見我不說話，晏姐笑道：“那我先吧，小靖，這裏就妳壹個大男人，把姐的籽料抱來？”
　　“好。”她買的料子不多，幾塊而已，可重量卻是極大，所以才貴。
　　等籽料被壹壹搬進浴室，袁雅珍也好鄒月娥也罷，大家均圍了過來看熱鬧，不過浴室地方小，進來晚的斐小紅和席蔓莎蔣妍三人只好在外間的衛生間裏透過玻璃看著浴室內的情況。
　　晏婉如壹挽袖子，操起切割器，開始吱啦吱啦地磨著第壹塊原石。
　　幾分鐘過去了，籽料的皮子下面露出壹絲白花花的嫩肉。
　　蔣妍壹呼：“是白玉吧？有瑕疵沒有？”
　　晏婉如滿意地笑笑：“沒有，料子還不錯。”
　　“真漂亮啊。”斐小紅羨慕道：“這塊能賺不少錢吧？”
　　點點頭，晏婉如勾著嘴角把籽料推到壹邊，不再繼續解了，開始下刀後面幾塊籽料。
　　晏姐的眼力果然不是吹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她買來的料子都被開了窗口，除了其中壹塊的窗子上有些臟，裏面到底怎麽樣還需要再細細琢磨外，其他幾塊都擦漲了，最好的是那塊白玉籽料，個頭兒大，玉色白，算是白玉中的高檔品了，還有壹塊碧玉也不錯，顏色比得上袁姐那塊了。
　　斐小紅呃了壹聲：“早知道我剛才也買了。”
　　我瞪她壹眼：“妳就會馬後炮。”
　　鄒月娥眼睛壹瞇道：“婉如開的這麽好，我老公可有壓力了啊。”
　　“小靖，該妳了。”晏婉如站起來把地方讓給了我。
　　蔣妍揮著手臂嚷嚷道：“鏡子加油！”
　　“嗯嗯！”我也被激起了些鬥誌，拿著噴頭把浴室瓷磚上沖了沖，往那兒壹蹲，抓過自己的壹大包石頭來，墊了塊厚厚的毛巾在地上，把壹塊黃皮子籽料放上去，打開切割器，在幾女的註視下輕輕落了刀。
　　吱啦吱啦……
　　吱啦吱啦……
　　第壹塊黃皮籽料開臟了——幾女皆嘆。
　　第二塊籽料出了塊白玉——幾女皆喜。
　　第三塊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幾女皆呼。
　　第四塊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幾女皆呼。
　　第五塊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幾女皆呼。
　　第六塊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幾女皆呼。
　　第七塊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幾女皆……皆：“……￥##@@！#￥%（！！！”
　　壹個小時後。
　　浴室內靜悄悄的，除了咽吐沫的聲音外什麽也聽不到。
　　我放下切割器洗了洗手，回頭看看楞神兒的幾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什麽，我這邊也完事兒了，這個，開始分紅吧，嗯嗯，我看看啊。”我從瓷磚上撿起壹塊小的羊脂玉籽料塞給席蔓莎，“老師，這是妳的。”又挑了塊差不多大的羊脂玉給了袁雅珍，“姐，妳的。”再把兩塊稍大些的白玉籽料給了斐小紅，“拿著。”又給了蔣妍和晏婉如分別拿了快羊脂，“……OK。”
　　剩下了七八塊或大或小的玉，則都是我的了。
　　等分好了玉，蔣妍大喊壹聲我靠：“鏡子！妳丫太厲害了！”
　　斐小紅不幹了，“怎麽就老娘是白玉？她們都是羊脂的？啊？”
　　我道：“妳那白玉個頭兒大，還給了妳兩塊，跟羊脂價錢壹樣的。”
　　晏婉如驚疑不定地瞅瞅我：“小靖，妳跟姐說，這裏是不是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竅門啊？怎麽好像整個市場的羊脂玉都讓妳給買來了？”
　　我咳嗽壹聲：“那個，沒什麽竅門，我運氣比較好嘛，妳又不是不知道。”
　　晏婉如：“運氣好也得有個限度吧？”
　　“管他那個呢。”蔣妍哈哈大笑：“這下發財啦！鏡子！謝了啊！”
　　席蔓莎也壹臉喜滋滋的表情，抱著羊脂玉看來看去。
　　鄒月娥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呵呵，這下好了，大家都成小富婆了，晚上慶祝壹下吧。”
　　“都是小靖的功勞。”袁雅珍淡淡道。
　　晏婉如笑了壹下，“是啊，連我也蹭了塊羊脂玉呢。”
　　鄒月娥壹看我：“對了，咱們這次賺了多少？”
　　我擺著手指頭粗略地算計了算計，“加上上午賭的，嗯，大概有壹個億左右吧？”
　　“暈……”蔣妍和席蔓莎幾人倒吸了壹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