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是她！？】

　　順義別墅的裝修在緊鑼密鼓地展開著，為了給爸媽和鄒月娥個驚喜，我當然沒有提前知會他們，周末的時候，我往碧海花園跑了兩天，跟裝修公司敲定了最後的幾個細節設計。該公司是北京數壹數二的大企業，不像小區裏零零散散拉活兒的裝修隊，我也就不再死乞白賴地盯著人家幹活，八成不會偷工減料的。
　　周末壹過，我便拿著幾本書又回了晏婉如家，對我的到來，晏婉如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怎麽又來了？”這是我進了門以後她丟下的第壹句話，她穿著壹身很居家的休閑裝束，家裏就她壹人，鮑奶奶和蓮蓮都不在，往客廳裏壹瞅，木地板上放著壹個裝著洗滌靈水的木盆，裏面有幾塊臟乎乎的毛巾，靠近墻頭的地板半濕半幹，想來是在擦地做家務。
　　我換了拖鞋走進屋，“呃，妳那是啥語氣？不歡迎我？”
　　晏婉如橫了我壹眸子，關好門，重新回到客廳中間，撿起毛巾跪在地板上從西向東擦著，嘴裏沒好氣道：“天天不上學，老往我這兒跑幹啥？不務正業。”
　　我道：“不是想妳了嘛。”
　　“再臭貧信不信我大嘴巴扇妳？”晏婉如瞪瞪我，氣哄哄抓起壹條毛巾扔給我：“來了就別閑著，去，幫姐擦擦地，裏屋那邊我剛擦過了，就差客廳這點地方沒動了，嗯，毛巾別沾太多水，不然滲進地板裏不好弄。”她跪著幹活的姿勢，豐滿的美臀讓牛仔褲繃得很緊，不時還搖搖晃晃著，看得我有點口幹舌燥，“……小色胚！看什麽吶！找打是不是？”
　　我忙移開目光，在她旁邊蹲下擦地，“過兩天學校有考試，晚上我得回去北信科大，不跟這兒住。”
　　晏婉如哦了壹聲，“我下午也有事兒呢，準備看個老朋友去，也不知她最近怎麽樣。”
　　我道：“這樣啊，那我待會兒幫妳幹完活就走。”
　　“不用那麽急，對了，壹直忘了問妳什麽學校，北信科大全稱是啥？”
　　“北京信息科技大學。”
　　“咦？”晏婉如眼神壹動：“原來妳也是這學校的呀？我壹個高中同學好像就在那兒上班，妳們校長我也認識。”
　　我呵呵壹笑：“那敢情好啊，要不妳跟我們領導說說，這次考試直接讓我過了吧？”
　　晏婉如丟了個白眼給我：“想得美，平時不努力，現在妳賴誰？自己踏踏實實復習去！”
　　我壹撇嘴，沒理她，投了投毛巾，繼續擦著木地板。幸好我前世學過的知識沒有丟下太多，而且畢竟是曾經考過壹次的試題，幾個大題目隱隱約約有那麽壹絲印象，所以頭疼歸頭疼，我還是有七八分把握能在及格線以上的。呃，其實就算不及格也沒關系，本來我就有了退學的打算呢，只是舍不得蔣妍、腰子那些朋友。
　　幹完了家務活，我和晏婉如回到小屋，接著跟她研究起石之帝王——田黃石。
　　經過上星期的曖昧接觸，我和晏姐的關系明顯上升了壹個臺階，雖然她壹再強調是把我當成親弟弟的，讓我不要調戲她，要給她壹定的尊重，但那柔柔和和的語氣，模棱兩可的態度，直接讓我將她的話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把椅子往她身邊拉近了幾厘米，我壹伸胳膊，在寫字臺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妳又要幹啥？”晏婉如氣得甩了甩手，“說了多少次了！給我點尊重行不行？”
　　我攥住她手不放：“家裏又沒人。”
　　晏婉如下意識地往門前看去，急道：“沒人也不行啊，妳，妳想氣死我是不？”
　　“哎呀，我這不是馬上要去學校了麽，加上考試，咱倆壹個星期都見不到面了，就讓我拉壹會兒唄。”我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手兒，心頭熱乎乎的，感覺好極了。
　　晏婉如壹咂嘴，猶豫著看看別處，側頭瞅瞅我：“那……那就拉壹會兒，說好了就壹會兒啊。”
　　我笑著點點頭，嗯了壹聲。
　　“瞧給妳笑得！傻樣兒！”晏婉如擰了我手臂壹把：“以後要再惹我生氣，看我不把妳這點壞心思告訴妳愛人的！”我知道她就是嘴上說說，小心思裏面對我還是極為放縱的。紅撲撲的臉色稍微正了正，晏婉如偷偷瞥了下桌子底下與我相拉住的手，輕輕與我握緊了稍許，“……講課吧，上周五講完了鑒定，就差估價沒說了，嗯，田黃石的估價主要是看這麽幾個方面……”
　　漫漫長長的三個小時後，田黃石的課程終於告壹段落。
　　我邊捏著晏婉如的手把玩著，邊努力吸收著知識，把她的話清晰地記在腦海裏，末了，又問了幾個問題，心裏才是對田黃石有了譜，更對過些日子的田黃撿漏事件有了點信心。等裝修過後，估計賣了張大千畫的五百萬也剩不了多少了，現如今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那塊田黃石我怎麽也要想辦法弄到手。
　　“松開吧。”晏婉如動動被我握著的手指頭：“我做飯去。”
　　我壹看表，不知不覺都已經十二點了，“……鮑奶奶呢？”
　　“以前的街坊過壽，她晚上才回來呢。”晏婉如站起來，見我仍不撒手，她無奈瞪瞪我，和我手拉手壹起往廚房走，“想吃點啥？姐給妳做。”
　　我眨眨眼睛：“別對我這麽好。”
　　晏婉如耳朵壹紅，兇巴巴道：“誰對妳好了？自作多情，快說，吃啥？”
　　推開廚房門，我道：“吃面條吧，花椒油的，那個方便。”她壹點頭，彎腰拉開冰箱門，單手從冷凍室裏取出壹袋八兩裝的手搟面，放到案板上，又開火往鍋裏倒油，炸著花椒。看著她壹副家庭主婦的小樣兒忙忙碌碌著，我略微有些尷尬，用食指撓了撓她的手心道：“晏姐，誰要是娶了妳，做夢都得笑醒。”
　　“又貧嘴！”晏婉如露出兩個酒窩，拿指甲蓋摳了我手心壹下子，“花言巧語的，也不知道跟學校騙了多少女孩子。”
　　我忙解釋道：“汗，真沒有，就是跟妳才這麽說話的。”
　　晏婉如唬起臉來：“就姐好欺負是不？”拿鏟子扒拉了扒拉油鍋。
　　我替她打開油煙機，“是妳太招人喜歡了。”
　　“小色鬼，嘴巴裏每壹句正經話，比姐漂亮的人多了，妳是不是見壹個喜歡壹個？”
　　我臉色壹正，立刻表態道：“真不是，就喜歡妳。”
　　晏婉如大眼珠子往上壹翻：“妳愛人呢？”
　　“她啊……”我拿捏了壹下語言，昧著良心埋汰起鄒姨：“比妳差遠了，她又愛喝酒，又不會幹家務活，怎麽跟妳比呀？”
　　晏婉如勾起嘴角打了我壹下：“妳就貧吧。”
　　吃飯的時候，我倆的手仍然拉在壹起，對此，晏婉如也沒說什麽，只是默不作聲地吃著面。我明顯感覺到晏姐對我的態度又有了壹絲絲變化，我心裏壹樂，但想到鄒月娥，我又有點小郁悶，樂不出來了，低頭吃飯。
　　不久，我放下筷子擦擦嘴：“飽了，妳下午還有事兒吧？那我回學校了。”
　　收拾好書包背在後面，晏婉如送著我到了門廳，“路上註意安全，到了學校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嗯了壹聲，我蹲著穿好鞋子，起身擰開門，可想了想，又是把門關了上，回頭看著晏婉如的眼睛道：“妳親我壹下。”
　　晏婉如脖子上壹片火熱，兇惡地瞪著我：“不行！別得寸進尺！”
　　我靠著門板不動窩：“妳親我壹下我再走。”
　　“妳怎麽這樣啊！”晏婉如不高興地撅撅嘴：“再胡說姐以後可不對妳好了。”
　　“就壹下。”
　　“半下都不行！”
　　我耍無賴似的壹翻白眼：“那我不走了。”
　　“別淘氣了！”晏婉如打了我腦袋瓜子壹把：“快走，壹會兒我媽該回家了。”
　　“那就親我下。”
　　晏婉如哎呀了壹聲，在我身上掐了好幾下，“小色鬼！早晚被妳給氣死！”好壹陣嘟囔，末了，她氣呼呼地壹看我，猶猶豫豫著伸出手，捧住我的腦袋，欠著腳尖在我右邊的臉蛋上輕輕親了壹口，旋即壹扭頭，氣得要死：“這下滿意了吧？哼，早晚有壹天把妳屁股打開了花！”
　　我心頭砰砰亂跳，本來只是玩笑的，沒想晏婉如會真親我，我摸了摸右臉，“那我走了？”
　　晏婉如轟蒼蠅壹樣往外甩甩手，“趕緊走，以後都別來了，看見妳就來氣，姐還想多活幾年呢。”但等我到電梯旁按下剪頭按鈕後，最那頭的屋門又突然打了開，只見晏婉如沒好氣地看著我道：“跟學校記得別上外面瞎吃東西，臟，要吃就去學校食堂，記住了沒？”
　　我掛著暖意地笑，點點頭，走進電梯裏。
　　下了樓，往小區外頭走，我腦子裏全是晏婉如那張溫柔的俏臉，壹不留神，差點被壹個石頭子絆倒，我呼了口氣，忙收了手心思，伸手跟馬路邊打了輛出租車，準備往學校去。然而，剛跟司機師傅報完學校地址，手機卻響了響，是袁雅珍的來電。
　　“……在哪兒？”袁姐的聲音還是老樣子，沒什麽感情波動。
　　我道：“外面呢，有事？”
　　“小龍學校有領導視察，臨時通知下午就壹節課，我還要兩個小時才下班，能不能幫我接下孩子？”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道：“成，妳別管了，那我掛線了？”
　　“……嗯。”
　　收起手機，我苦笑著對司機道：“抱歉，去牛街吧。”
　　下午兩點半，牛街大院。
　　把小龍從學校接回來，我和他就壹人半邊椅子坐下，壹起玩著我筆記本電腦上的射擊遊戲——老版CS，小龍很興奮，啪啪點著鼠標殺敵，嘴裏還“突突突突”學著CS裏的槍聲，每當殺死壹個匪徒後，他都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歡呼壹聲，然後再專註地瞪著大眼睛，尋找著敵人，而且每次當對方匪徒的子彈打過來，小龍的身子就會使勁兒往壹旁躲，子彈會從屏幕裏飛出來似的，可愛極了。
　　吱呀，外屋門開了。
　　小龍啊地叫了壹嗓子，匆匆忙忙扔下鼠標站起來，手足無措地低著頭。
　　推門進屋的袁雅珍眉頭壹板：“怎麽又玩上電腦了？今天的功課做了沒有？”
　　小龍犯了錯誤似的咬咬嘴唇，垂頭喪氣道：“還，還沒。”
　　袁雅珍很不客氣地冷喝道：“那還不快去！傻站著幹什麽呢？”
　　蹬蹬蹬，小龍乖乖跑到寫字臺前，趴到桌上寫起作業，小眼珠子不時偷偷看壹眼姑姑，好像在看她生沒生氣。
　　我無語地看看他們娘倆：“姐，今兒怎這麽早下班？”
　　“周末兩天加了班，八九點才回來，今天就早歇半天。”袁雅珍脫下外套，掛好皮包，看看我：“……中午吃飯了嗎？”
　　“吃了。”
　　鈴鈴鈴，她剛撂下的皮包裏傳出手機鈴聲。
　　袁雅珍皺皺眉，把手裏抓出來放到耳朵邊：“餵，哪位……嗯？是妳？”她表情稍稍怔了怔，“……別叫嫂子了，妳哥……叫姐吧……嗯，最近工作太累，壹直沒上網……妳怎麽樣……嗯……挺好就行……我？我也挺好的……嗯，小龍跟我爸媽也沒事……什麽都不缺……知道，不跟妳客氣……”
　　也不知是誰的電話，反正袁雅珍就壹個勁兒地說家裏很好。
　　其實哪好啊？房子都賣掉了，她家裏早沒幾個錢了。
　　“……妳成家了麽……怎麽沒找壹個……哦……我？”袁雅珍斜眼瞅瞅我這邊，緊了緊手機道：“我也沒結婚呢……嗯……不是……嗯……不用妳……我有男人了……嗯，剛談的對象，對我和小龍都不錯……妳放心吧……嗯……在我旁邊呢……嗯？妳現在過來？怎麽了……哦……要不改天吧……也沒事……就是……嗯，好吧……那我把地址給妳發過去……嗯……嗯……掛吧。”
　　見她放下電話，開始嗒嗒按著手機鍵盤發短信，我就好奇道：“誰的電話？”
　　袁雅珍壹遲疑，平靜道：“我以前男朋友的妹妹，問問我這兩年家裏怎麽樣，說要過來看看我和小龍。”說著，她嘆了口氣：“我記得和妳說過的，她哥和我哥我嫂子是好朋友，那次的車禍，是我哥喝醉酒……才導致三人都……唉，壹直覺得很對不起她，所以這些年也就沒見過面，有時候在網上聊壹兩句而已。”
　　這事兒我聽說過，上次，袁父袁母好像還動了管那家人借錢的心思呢，但是袁雅珍死活不同意。
　　聽到這裏，我寬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都過去了，別想這些了。”
　　袁雅珍嗯了壹聲，不冷不熱地目光看向小龍：“待會兒記住，不該說的話別說，我那妹妹要問起咱家的情況，妳就說都挺好，別讓她掛念，知道嗎？”
　　小龍糊糊塗塗地壹點頭。
　　接著，袁雅珍的視線落到我身上，欲言又止。
　　我指指門口：“她快到了吧？那我回學校了？”
　　“不用。”袁雅珍走過來給我捋了捋頭發，又理了理我衣服上的褶子，“妳就說是……”
　　她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我聽懂了，“行，我明白，妳想讓她知道妳過得挺好，工作不錯，生活也不錯，是吧？”本來我倆就親過嘴了，當她男朋友也無可厚非。
　　袁雅珍以極小的幅度點了點腦袋，“……我去拾掇拾掇屋子。”
　　“那我去買菜。”打開冰箱看了看家裏還剩了什麽，於是乎，我出門到了超市，買了些精包裝的蔬菜和熟食。
　　回到家後，袁雅珍也收拾完了屋子。
　　我把菜往廚房案板上壹仍，這時，兜裏的手機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摸出電話壹看，是晏婉如的號碼，我拍了壹下腦門，趕忙避開袁雅珍，走到院裏按下接聽鍵：“抱歉抱歉，壹忙，忘給妳打電話了。”
　　“我還說呢，怎麽兩個小時了還沒到？早到了吧？”
　　我當然不能說實話，敷衍地嗯了壹下，“跟宿舍呢。”
　　“妳啊，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吧。”她電話那頭很亂，不時有汽車發動機和喇叭的聲音，似乎在大街上，“那沒事兒了，我掛了。”
　　“九十八分？妳怎麽搞的！這麽簡單的乘除法都能算錯？”
　　突然，屋裏傳來袁雅珍教訓小龍的聲音，似乎是小龍考試沒考到滿分。
　　電話裏的晏婉如道：“咦，誰說話呢？妳們宿舍還有女的呢？”
　　我呃了下，“那啥，是宿舍管理員，正訓人呢。”
　　“男舍的舍管安排個女的？”晏婉如的語調有點沈：“靖，不是妳把女人帶宿舍去了吧？”
　　“沒有，哪能啊？”
　　沈默片刻，那頭道：“諒妳也沒這個膽子，我可先跟妳說好，要是讓我知道妳還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我馬上就給妳愛人打電話揭發妳，妳信不？”許是覺得這話有點曖昧，晏婉如加了句：“我……就是替妳愛人監督妳。”
　　“我跟誰糾纏不清啊？”我捂著話筒低聲道：“妳就放心吧，除了妳，我誰也不喜歡。”
　　“貧嘴，我掛了。”那頭的她應該在笑。
　　“嗯，我也準備跟同學吃飯去呢，拜拜。”
　　掛上電話松了口氣，我剛回到屋半分鐘，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袁雅珍走過去開門。
　　把電視音量調小了些，我則也拉著小龍壹起往外屋走。
　　吱呀，門開。
　　“呵呵，嫂子，我來看妳了。”
　　“嗯，進屋再說吧。”
　　然而，當看到門外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時，我壹下就楞住了！
　　那壹聲“嫂子”的稱呼，叫出了我壹身的冷汗！
　　我了個靠！
　　是晏婉如！！
　　居然是晏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