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第02章
　　雲霧山是座奇山。說它奇並非說它的景致，再好的山也無非是些石頭和樹木而己。奇是因為它高峻荒冷，充滿了威嚴。這不只是壹個山峰。每個山峰都如同大地的壹次勃起，這地球自形成以來已不知勃了多少山，凹了多少湖。人類行走其上就如孩子臥於母親的乳房。太陽月光，雪山青草，河流荒漠，這無比廣闊的空間裏，有多少景致使得人沈醉其中。夜晚來臨，巨大的黑暗吞沒世界，壹切都變得孤寂，也許只有溫熱的女人肉體能給人些許慰籍。
　　雲霧山上的雲飛寺是外地遊人和本地求佛的人必去的。古寺不大，只有三間大殿，兩邊是壹排廂房。墻壁斑駁破舊，大殿裏面立了許多尊泥像。年份已久，顏色已灰。這廟裏有幾十個僧人。廟前兩株參天古柏，枝葉茂盛，望之如巨傘。
　　不知己有多少年輪了，也許百年，也許千年，無從查究。
　　在山中這座廟自有種靈氣。許多本地的做生意的、兒女要考試升學、幹部要升遷的都齊聚這裏燒香拜佛。平日裏那香火燎繞中，磕頭的多是白發老人，那些老人渾濁的眼中透出的是肅穆神情。
　　這雲飛寺有個故事，據說在清末，這廟被壹把火燒成壹片了灰燼。不知哪裏來了壹瞎眼老婦，靠撿拾破爛為生，流浪到此地。老婦看到殘廟後痛心疾首，竟立誌要重修此廟。從此把拾破爛余下的點滴財物積累起來捐出。此事廣為傳開，後當地人為此婦所感，紛紛捐款捐物。雲飛寺得以重修。
　　＊＊＊正在雲飛寺外面空地等人的雷龍正百無聊賴。遠處走來幾個婦人。其中壹個高個子婦人吸引了阿尨的目光。她穿著蘭色連衣裙，肌膚雪白，豐滿肉感。嫵媚的身段曲線誘人，臉龐圓潤，眼大而嫵媚。阿尨看得呆了，這婦人竟然與自己的母親如此相像，特別是臉龐和眼睛，圓潤的臉龐上壹雙嫵媚的會說話的大眼睛，顧盼生情，婦人的體型比母親更高大。雷龍看得有些發呆。直到那些婦人進了廟門才回過神來。
　　這日，雷龍先去曹強的健身會所鍛煉了壹個多鐘頭。將要走時，曹強來搭車，說要去買個東西。將車開到自己的服裝店門前仃下。對曹強道：「我去店裏看壹下，很快就出來。妳等我壹下」。曹強笑道：「妳只管去忙，我反正也沒事，正好打會盹」。
　　雷尨下了車走入店裏。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坐下。賈萍推開辦公室門，看著雷龍笑著道：「來了」。雷龍點點頭。賈萍就把報表拿來與他看了，雷龍壹看上月盈利還不錯，滿意地點頭道：「不錯，妳和邱經理辛苦了。最近店裏沒什麽事吧」。
　　賈萍笑道：「能有什麽事，邱經理很敬業的」。雷龍笑道：「有妳在，我就放心」。
　　賈萍走到雷龍身邊，將手放於他肩頭道：「妳有多久沒來店裏了，有妳這樣當老板的嗎」。雷龍笑著拉住女人的手輕道：「這壹段事多，來得少。有妳在我怕什麽。妳好久沒去我那玩了，是不是又談男朋友了？」賈萍口呸道：「我才沒妳那麽風流，女人壹堆，數都數不清」。
　　雷尨就站起身，笑道：「好好，不說這些了。外面有壹個朋友在等我，妳哪天要是沒事，給我打電話。我們出去吃飯」。賈萍拉長聲調說道：「沒事才能打電話，有事就不行了嗎。我才沒空呢」。雷尨嘿嘿笑，就跨步上去把女人迎面抱住，口就上去對個呂字。賈萍用力推開身子閃到壹邊，輕笑道：「幹什麽，都是人，讓人看到羞死了」。雷龍的手就去扭了下女人肥嫩的大屁股，咧嘴笑道：「扯淡，妳怕啥」。賈萍推開雷龍退到門口道：「妳還不走，妳朋友要等急了」。
　　雷龍就笑著出門。雷尨上了車又轉頭對賈萍道：「邱經理回來，記得跟他說我來過了」。賈萍笑著點頭。
　　曹強看著賈萍進去，笑著看了壹眼雷龍，道：「妳瞧她的眼神，妳倆是不是上過床」。雷龍瞪眼道：「我操！妳咋也這麽八卦了」。曹強嘿嘿笑道：「妳們的眼神太喛味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老實說這妞身材不錯，夠健美的，壹定經常鍛煉吧」。雷龍邊轉動方向盤邊笑道：「農村出來的，身體當然要好些。妳要有興趣，我給妳介紹介紹」。曹強笑道：「不敢，妳的女人還是妳用，我不需要，嘿嘿」。
　　二人說笑著車子便到了雷龍家小區。雷龍就說：「走，上去坐坐，妳還沒去過我家吧」。曹強壹笑，道：「妳這豪宅，我不好意思去」。雷龍笑道：「說的啥話啊，別扯那些沒有的了。妳我兄弟說那些。走走，今天壹定要妳去看看」。
　　曹強陪笑道：「別，改天吧」。雷龍笑道：「選日子不如撞日子，都到門口了，妳就別扯淡了」。說著就徑直開車進了小區大門。
　　曹強進來雷龍家客廳，眼睛中滿是羨慕，口道：「有錢是不壹樣啊」。雷龍笑道：「別這麽說，二天也許妳比我還有錢」。曹強笑著搖頭道：「不敢不敢，我這輩子是不敢想了」。二人正在說話，方玉瓊從臥室出來，她是聽到二人在說話出來的。雷龍就道：「媽，妳沒出去啊，我以為妳出去玩去了，這是我朋友曹強，大家都叫他阿強」。方玉瓊仔細端詳了壹下，點頭道：「我怎麽沒見過啊，妳的新朋友嗎」。雷龍笑道：「老朋友了，不過妳是沒見過，他是第壹次來咱家，幾次喊他來，他都不來」。曹強忙笑道：「不是不是，我是忙」。
　　曹強也定睛看著婦人，心裏卻咯噔壹下，覺得怎麽這麽眼熟，好像什麽地方見過，心裏想著不由多看婦人壹眼，而他的目光又正好與婦人的目光相遇。曹強忙把眼睛閃開。方玉瓊喊曹強坐下，問道：「妳是做什麽的工作的」。曹強笑道：「我開了家健身會所，就在雷龍服裝店附近，阿姨您如果要健身的話，可以去我那」。雷龍笑道：「就是，我媽最喜歡健身了，她以前可是市裏比賽的百米冠軍」。
　　曹強笑道：「那阿姨是老運動員了，看您的身材也像」。方玉瓊笑著道：「那都是多少年前了，現在老了，都四十的人了」。曹強道：「看不出來，阿姨您看著頂多三十來歲」。婦人聽了哈哈大笑。雷龍道：「我現在就在曹強那鍛煉。曹強當過特種兵。媽，妳看我現在是不是比以前壯實多了」。婦人笑著點頭：「就是就是，那我以後有空也去曹強那看看」。
　　曹強走後，方玉瓊道：「雷龍，店裏情況咋樣，我聽說妳經常不在店裏」。
　　雷龍笑道：「有賈萍在，妳還不放心」。方玉瓊聽了說：「妳也不能什麽都靠她，她畢竟不是我們家的人」。雷龍道：「我知道了」。這賈萍原是方玉瓊老家村子中的人。在雲城打工，其人勤快異常又言語伶俐，頗得方玉瓊賞識信任，先讓她做了歺廳經理。後來到服裝店當會計，是方玉瓊心腹之人。
　　方玉瓊見了曹強，心中隱隱有些異樣感覺。幾年前的隱秘之事又浮出來了。
　　而那件事幾乎改變了她的壹生。那事之後她搬了家，從城北搬到城南。為此與丈夫大吵了壹架。郁悶中她又與舊時的男友發生壹 夜情，而就這壹夜卻導致她離婚，她被迫放棄工作到處打工，直到掘到了錢才又回到雲城。
　　深夜，壹片黑暗。方玉瓊睡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覺中，方玉瓊忽見自己站到了壹片草地中，滿地的野花隨風搖曳。婦人心裏正在迷惑這裏是什麽地方，背後壹人忽然將自己抱住。方玉瓊不驚反笑道，妳怎麽才來，我等妳好久了。那人卻不說話。方玉瓊回頭看去，卻見得是張蒼老的老臉。驚駭之下不覺大叫起來。
　　雷龍正在上網，聞聽得母親屋中的叫聲，忙連滾帶爬地奔過來。敲門大聲道：「媽咋了，有事嗎？」婦人這會正坐在床上，用手抹了壹臉的汗呼呼地喘氣。
　　聽到兒子的叫喚，忙道：「沒事，沒事，妳去睡覺吧」。雷龍聽了心裏納悶，提拉著拖鞋回屋去了。婦人長籲壹口氣又躺下，卻再無法睡覺。
　　壹早，方玉瓊倦著身子爬起床來，去冰箱裏拿了壹袋牛奶，壹個面包和壹個蘋果，坐到餐桌上吃起早餐。正在恍惚中，聽得手機就響了，心裏奇怪誰這麽早打電話。接聽了是劉雨虹打來的。劉雨虹在手機裏說：「玉瓊，我奶奶昨晚去世了，妳過來幫幫我」。方玉瓊聽了忙答應。方玉瓊放下手機心中納悶，這可晦氣，昨晚做惡夢，今兒就聽到死人。也不及細想，忙拿了隨身的包到車庫，開了奧迪車直奔劉雨虹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