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亂了節拍的心跳

昨晚林野找了家便宜的小旅店住下，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從小箱子裏翻出壹套運動服，這套運動服是她早早就準備好的，她從媽媽那裏偶然聽說爸爸是個拳擊手，於是她就在網上偷偷搜索肖明的信息。
肖明曾經是拳王，要搜到他的信息並不難，記得在網吧第壹次看到自己爸爸把對手打得起不來，裁判高舉著男人的手臂迎來觀眾的歡呼，她的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腔。
原來自己的爸爸是壹個這麽了不起的人，他的拳頭又快又狠，如果他做自己的爸爸，是不是就沒人敢欺負她，他會像孫悟空踩著七彩祥雲像個蓋世英雄壹樣保護她。
那壹刻的幻想讓林野頭腦發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肖明。
可真當她看到真人時卻像只躲在蝸牛殼裏的蝸牛，只敢悄悄伸出觸角偷看他。
壹想到下午就要和肖明學習拳擊，林野的心臟就止不住砰砰跳，可能是情緒波動過於激烈，心口傳來隱約的疼痛，她趕緊翻出隨身攜帶的藥瓶，倒出兩粒藥丸放進嘴裏。
藥物漸漸平息了心口的疼痛，也抑制住了過於亢奮的情欲，使心跳逐漸變得平緩。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不適合情緒激動，也不能劇烈運動，如果她的主治醫生知道她要去學拳擊，肯定會先壹拳打暈她再說。
比起能和自己爸爸相處壹個月，這壹點點毛病也沒什麽大不了了。
她忐忑地期待了壹整天，眼睜睜看著時間走到五點四十，林野壹路快走來到拳館，她住的旅館離拳館很近，十分鐘就到了。
還有十分鐘六點，林野掐著點走進去，既不會到的太早讓自己看起來像催著提前上課，也不會遲到給肖明留下不好的印象。
“來啦。”肖明看見林野，擡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林野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喉嚨有些發緊，不知道該說什麽。
“妳先做熱身運動。”肖明指著壹處擺滿健身器械的場地，示意她過去。
林野茫然地跟在肖明身後，然後跟著肖明做熱身，聽他緩緩講解運動要領，時不時指點壹下她不規範的動作。
“弓步壓腿時，前腿跨出去……對，後退膝蓋略微彎曲。”肖明手裏拿著壹塊泡沫磚代替手觸碰她的身體，在她不規範的部位輕點。
林野身體不好，做弓步壓腿時雙腿虛浮沒有力氣，後退壹下子就軟了，膝蓋磕在地上差點摔劈叉。
肖明看得直打頭，從沒見過身體底子這麽差的學員。
這時候場館裏的人並不多，肖明蹲在地上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開玩笑地說道：“妳這三千六不好掙啊。”
林野羞紅了臉，覺得自己挺沒用的，於是小聲安慰肖明：“就算沒學多少東西也沒事，是我自己太笨了。”
肖明不贊同地搖搖頭，但沒說什麽，看林野休息的差不多了，讓她繼續做熱身運動。
林野咬著牙生拉活拽地勉強做完壹套熱身運動，然後又跟著肖明壹起學壹些拳擊的基本動作。
可她以前完全沒接觸過拳擊，再加上是女孩子，出拳總是夾著胳膊，扭扭捏捏的放不開。
肖明都懷疑林野是故意演他，但看小姑娘認真的表情，以及汗濕的頭發，他又打消了念頭。
幹脆丟開泡沫磚，肖明直接上手糾正林野的動作，拳擊動作和熱身運動不同，動作不規範很容易受傷。
厚實的手掌在她手臂上壹觸及離，又捏著她的小拳頭調整角度，林野看起來在專心練習，腦瓜子卻早就蒙了，她很緊張，從小到大沒人離她這麽近過。
四十分鐘的課程很快結束，林野還沒回過味兒來時間就到了。
“第壹天不適合運動太長時間，以後再慢慢增加運動量，好了今天下課，回去休息吧。”肖明為今天這堂課畫下了句點。
林野抿了抿唇，和肖明說了聲再見，然後深壹腳淺壹腳離開了拳館，壹出門她就趕緊吃了兩顆藥。
星期三節課，沒課的時候林野躺在廉價的賓館期待著上課，可上課時又累得半死但即便累得半死她也是快樂的，與爸爸相處的每壹分每壹秒都彌足珍貴。
林野很安靜，上課時老老實實聽話，肖明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即使她已經很累也不會抱怨，她的乖巧讓肖明心軟，在壹天下課時請她吃了冰淇淋。
“雖然運動後不建議吃甜食，但妳太瘦了，不用做體重管理。”肖明把壹只甜筒遞給林野。
林野接過甜筒舔了壹口，眼睛裏立刻像是冒出了無數小星星，滿口都是甜甜的奶香味，最重要的是這是爸爸給她買的零食，以前每次路過奶茶店看見有小孩子吵鬧著要吃冰淇淋，家長們總是壹邊苦口婆心的嘮叨著壹邊給孩子買冰淇淋，林野都羨慕地站在原地看。
從小到大，從來沒人給她買過冰淇淋，兩人坐在甜品店裏，林野小口小口地品嘗著冰淇淋的甜味，可是它化得太快了。
看她認真吃冰淇淋的樣子，肖明突然覺得好可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林野頓時壹楞，擡頭看了眼肖明，然後小臉兒突然就紅了。
第壹次有人這麽溫柔摸她的頭，林野開心得想要轉圈圈。
少女的心思實在太簡單了，開心就差寫在臉上，如果她有小狗壹樣的耳朵的話，此刻壹定是向後撇著的。
肖明輕咳了壹聲，轉開視線，剛才他居然在少女臉紅的時候感覺心臟漏跳了壹拍。
他摸了摸頭，感覺有些納悶，雖然他肖明不是流氓，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風光時身邊美女環繞，就算是現在也不缺女伴，但卻第壹次有心臟漏跳的情況，這種感覺連初戀時都沒有。
“妳來海雲港也有段時間了，都到哪裏玩過了？”肖明沒話找話地問道。
林野沈默，她哪兒也沒去過。
見她不說話壹臉羞赧，目光也飄來飄去，肖明就猜到她自己在想什麽，忍不住笑起來：“海雲港的夜景不錯，我帶妳去兜兜風？”
林野又看向他莫名其妙臉紅，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嗎？會不會耽誤妳的時間。”
“有這麽可愛的小美女陪著，其它事情自然都不重要咯。”肖明油腔滑調地說道。
只見林野臉頰更紅，就像喝醉了酒，連耳朵尖兒都變成了粉色。
不知為何，林野每壹次臉紅都讓肖明的心跳變得忽快忽慢，他摸了把臉，暗罵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他並不是個紳士的男人，卻總是莫名其妙為林野心軟，第壹次見面時莫名其妙同意教她拳擊，練習時壹向嚴苛的男人又頻頻放水，包括剛才，看她那麽開心就忍不住想帶她去看海雲港最美的夜景。
他和她就像前世認識壹樣，明明是陌生人，卻讓肖明就是感覺到熟悉和沒來由的喜愛。
肖明騎著重型摩托車，林野在他身後，緊張又羞澀地抓住他腰上的衣服，既想親近肖明，又害怕靠得太近讓人反感。
摩托車轟鳴往前竄，林野壹個後仰嚇得壹把摟住肖明的腰，頭盔下男人的嘴角翹起，露出壹個得逞的微笑。
少女的身體輕輕貼著男人背上，她的身體僵硬著盡力保持距離，結果突然車子壹個減速，在慣性作用下林野啪的壹下撞在男人背上。
“抱緊，前面路有點顛簸，小心把妳甩下去。”肖明大喊壹聲。
林野趕緊抱緊了肖明粗壯的腰，身子軟軟地趴在男人後背上。
對兒A。
肖明感覺到後背的觸感，心裏下意識有了答案。
摩托車載著兩人在城市中穿行，夜景如幻燈片略過眼前，但林野仿佛什麽都沒看見，她的壹顆心全鋪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寬闊的後背是那麽讓人安心。
“爸爸，妳真好。”林野把頭靠在肖明背上，無聲地說道。
肖明載著林野來到壹處江邊，江對岸就是萬家燈火，江水中倒影著九天銀河。
“阿嚏……”林野打了個噴嚏，晚上的江邊有點涼。
肖明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林野趕緊拒絕：“不，不用了，我不冷。”
“真不冷？”肖明懷疑地看著她，見林野點頭，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關心地說道：“臉頰冰涼，還是穿上吧，萬壹凍感冒了可就不能繼續上拳擊課了。”
林野頓時有些猶豫，反問他：“妳感冒了誰替妳教學員啊？”
肖明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笑問：“熱的還是冷的？”
手心貼著男人溫熱的臉頰，她的手比他的臉頰還涼，她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手，男人卻緊緊握住冰涼的小手，還把她另壹只手也拉過來捂在掌心。
林野的臉頰頓時燒紅。
又來了，肖明只覺得心跳再次紊亂，這種感覺很奇怪。
“聽妳的口音，妳家在H市？”肖明壹邊給林野捂手壹邊問道。
林野點了點頭。
突然，肖明彎腰把頭湊到林野眼前，臉幾乎貼上臉，林野嚇得後仰了壹下，惹得肖明哈哈大笑起來。
“妳不會是專程為了我才來海雲港吧？”他半開玩笑地問。
誰知林野沈默幾秒，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回應，“嗯。”
肖明壹把將人帶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嘆了口氣，該死，他的心壹直在亂跳，擾得他心煩。
林野呆住了，整個大腦壹片空白，第壹次有人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