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裝扮

　　金秋十月是收獲的季節，高等學府在迎來又壹屆新生的熱鬧中漸漸回歸到井然有序的學習氣氛中，人人象是受到收獲的喜悅影響壹般興致昂然地參加各種活動，校園裏生機勃勃。
　　“林玥！”下課後莊玲玲追上走在前面的林玥，“今天晚上的舞會妳去嗎？”
　　“舞會？我不會跳的，去幹什麽？” 林玥頗感奇怪，入學以來，自己壹直沒去過任何壹場舞會，在班裏是出了名的呆板女生，誰都知道，怎麽今天又有此壹問？
　　“去吧！妳從來沒去過，哪怕算是見識見識也好的。”莊玲玲繼續動員。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壹旁同寢室的孫思琦也頗感意外，追問莊玲玲。
　　“沒什麽，聽他們說今天的舞會會組織得很好的，去看看嘛。”莊玲玲略有點支吾。
　　“嗯？”孫思琦壹瞪眼，“妳還不說？”
　　莊玲玲有點為難地看看她們兩個：“哎，也沒什麽，就是剛才我聽那些男生在嘀咕，說咱們班的女生不溫柔，像母老虎壹樣。”看到她們兩個要笑，急忙接著說：“許煜她們同那些男生爭了起來，說林玥最溫柔。誰知他們笑話起來，說妳連舞也不會跳，沒有女人味。”
　　“無聊！”林玥只管自己往前走，“不會跳舞的女人多了，難道都不象女人了？”
　　“可是他們還打賭了。”莊玲玲追上來，“說妳如果去跳舞的話，他們的名字就倒著寫。”
　　“本來就沒有壹個好名字，誰稀罕他們倒著寫！”孫思琦啐壹口，“就是無聊！”
　　三個人回到寢室，不壹會兒其他幾個也回來了。壹進門就大聲嚷嚷“氣死了”，看來同男生的舌戰沒占到便宜。
　　“不行，咱們得去，全部都去，就讓他們把名字倒過來寫。”山東女孩呂歌飛快人快語，壹扯林玥，“尤其是妳。”
　　林玥皺眉：“我不想去，別跟著他們壹起無聊。待會兒我去閱覽室。”
　　室長王雨霏開了口：“本來是不同他們計較，但現在他們指名道姓地亂說話，就不能不理了。林玥，就是要給我們女生爭壹爭，壹定要去，而且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這個上海姑娘很有號召力，大家都附和著。
　　林玥見大家都這麽說，也不好太堅持，只好說：“去是可以，打扮就算了吧。人已經長成這樣了，就，就別費心了。”
　　“咦，妳這是什麽論調？”天津女孩許煜很不滿意，“佛要金裝，人靠衣裝，妳打扮壹下肯定讓那批笨蛋的眼珠子都凸出來。註意，妳可是我們女生的代表呀！來，我們壹起動手改造林玥。”說著，壹把將正往上鋪爬的林玥扯下來，“王雨霏，妳給她換個發型！”
　　於是林玥只好在室友的監督下乖乖地坐著，好脾氣地任由她們改造。
　　把馬尾辮拆開，讓柔美的秀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從兩鬢向後上方梳起薄薄的壹層頭發扣上發夾，端莊而又秀氣。把額前的劉海略分壹分，露出壹小部分圓潤的額頭。
　　王雨霏左右打量林玥的臉：“妳的五官很清秀，就是……把眉毛稍微修壹下！”
　　她找來眉筆，先將眉型畫好，請大家鑒定過後拿起眉毛鉗：“第壹次拔眉毛有點痛，妳要忍壹下。”
　　結果才拔了壹會兒林玥就受不了了：“哎呦，好痛！我不拔了！”
　　王雨霏按住她的臉：“現在說不拔也沒用了，妳總不能壹條眉毛細，壹條眉毛粗的出去吧。”
　　等“酷刑”終於結束時，林玥覺得背上都痛得出了壹層汗。
　　“不錯。等下再塗點唇膏，小美人壹個。”王雨霏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
　　“好了吧？” 林玥解脫地站起來，“肚子餓了，先去吃飯吧。”
　　“等等。”許煜上下打量她，“妳打算穿這身衣服去？”
　　“有什麽不好嗎？” 林玥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褲，挺青春的。
　　許煜搖頭：“不行不行，得換淑女裝。”
　　“我沒有什麽淑女裝。”林玥愁眉苦臉，“要不，我就不去了？”
　　“不行！”惹來壹片怒吼，於是林玥不說話了。
　　“妳不是有壹條高腰直筒褲嗎？”莊玲玲提醒她。
　　林玥從箱子裏拿出那條新做的淡藍灰色的褲子，隨手又拿出壹件有木耳滾邊的白襯衫，“這壹套可能是我最淑女的衣服了。”
　　穿上“淑女裝”，套上王雨霏的半高跟白皮鞋，林玥在寢室裏走幾步：“行嗎？”
　　“不錯不錯！”莊玲玲、孫思琦點頭稱贊，“身材很好，就是要打扮！”
　　許煜圍著她轉壹圈：“顏色素了壹點，不過，和妳的氣質挺配的。好！去吃飯！”
　　“等等。我換了鞋，壹起去。” 林玥剛想脫鞋，被許煜壹把拉住：“不能換，先穿著適應適應，不然怎麽跳舞？”
　　走到寢室樓門口，對著落地的衣帽鏡，林玥審視鏡子中的自己，亭亭玉立的姑娘，唇邊帶著壹絲笑容，她對自己很滿意。在心裏盤桓著的那個名字浮浮沈沈，使得唇邊的笑容隱去，他，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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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林玥覺得頗不自在，由於不習慣穿有跟的鞋子，放慢了腳步，總感覺別人看自己的眼光有點怪怪的。
　　“妳是不習慣這樣的穿著。”壹旁的莊玲玲安慰她，“別人看妳，是因為妳很漂亮，來，笑壹個！”
　　林玥被她逗樂了，幾個人邊走邊說笑著。林玥沒有看見路旁教學樓門口的李博文，他正看著她走過。
　　餐廳裏面已經坐滿了人，幾個同學買好了飯菜，好不容易在餐廳的壹角找到位置坐下來，飯還沒吃壹口，就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餵，妳們晚上都會去嗎？可別忘了剛才說過的話！”擡頭壹看，正是班上幾個男生，笑得不懷好意。
　　“沒空和妳們多說，就等著明天把名字倒著寫吧！”莊玲玲瞪他們壹眼。
　　“我們說的可是林玥。如果她都會跳，我們就名字倒著寫！”
　　林玥看了他們壹眼，覺得他們象極了壹群小毛孩，以和女生鬥嘴為樂，於是她只是笑了笑。
　　“啊喲！林玥妳怎麽這麽漂亮呀？”外號“壞嘴”的桑昊看著林玥，還把眼珠子上下左右亂轉著，對那幾個男生說：“我說妳們這次壹定會輸。瞧林玥都打扮好了，到時候請她跳舞的人怕會很多。”
　　“妳們鬧夠了沒有？” 正在另壹桌吃飯的班長張雲濤望了過來，“這種事都拿來開玩笑，真沒意思！”
　　班長威信極高，那幾個男生壹陣擠眉弄眼，卻也不再說什麽了。
　　林玥還是壹言不發，對班長笑笑，繼續吃自己的飯。
　　不壹會兒，莊玲玲輕輕地說：“妳們看前面左邊的桌子，那個人好像看著我們這兒很久了。誰認識？”
　　林玥也和大家壹起擡頭瞧去，看見壹張略顯清瘦的臉，雖然戴著眼鏡，但鏡片後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接觸到林玥的目光也不回避，嘴角勾起壹絲笑意。
　　是他，總是占據閱覽室那個座位的人。他壹面慢條斯理地喝湯，壹面向她們這兒望著，目光迅速將林玥從頭到腳打量壹番，然後對上林玥的視線，微笑著對她點點頭。這樣壹來，林玥也只好作出反應，禮貌地笑壹下，也點點頭。他收回目光，拿著餐具起身離開，挺直的瘦高背影看上去幹凈利落，不疾不徐的步子瀟灑自如。
　　“他好像認識妳。”許煜敏感地看出了端倪，問林玥：“是誰啊？”
　　“我不認識他。就是在閱覽室見到過，也沒說過話。”林玥有點奇怪，他從來沒有和自己打過招呼，今天怎麽弄得好像是熟人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