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上)
我和我的母親 第壹部 by hollowforest
2024-7-26 00:09
故事的開始發生在許多年前,壹個偏遠山區裏的小村莊。
據記載,此村乃明朝時期壹李姓宗族搬遷至此所立,顧名思義,李村。
我小時候曾聽長輩說起,還有說是李世民之後的,那會尚且信以為真,真覺得自己平添了幾分貴族氣息,但長大讀了幾本通史後,才對此說法頓時嗤之以鼻。或者也因我並不姓李之故。
這緊靠邊境的群山之中錯落著五條村路,進出交通條件非常惡劣,壹直到民國時期才修了壹條土公路,但後來戰事爆發又被炸個稀巴爛,修修補補的。
所謂路通財通,沒有路就沒有財,貧困村的稱號壹掛就掛了好多年。
因為家庭的原因,我性格比壹般同齡人要早熟。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南闖北去了,其實就是在臨近的城市打著散工,每個月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母親有些文化,學舞蹈出身,早些年在市裏的劇團工作,也是長期不在家,偶爾有個巡演,基本是幾個月看不到人。我算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
後來壹次劇烈的爭吵後,父親回來創業,建了個養豬場開始養豬;母親則離開了劇團,後應聘成了我校的老師,教語文。
那壹年是我人生轉折的最重要壹年,就在這年春天,家裏出事了。父親先因聚眾賭博被行政拘留,後又以非法集資罪被批捕。
當時我已經幾天沒見到父親了。他整天呆在家裏的豬場,說是照看豬崽,難得回家幾次。但不光我們自家人知道,村裏很多人都知道,我家豬場是個賭博據點,鄰近鄉村有幾個閑錢的人經常聚在那兒耍耍。
母親是壹個很正派的人,平時有些嚴肅認真,但骨底裏性子十分烈,為此她和父親大吵過幾次。
每次家門口都圍了個裏三圈外三圈,然後親朋好友上前勸阻。
相對於沒讀完就出來混社會的父親,母親多讀了幾年書,平時以知識分子自詡,臉皮薄,壹哭二鬧三上吊那套她學不來。
爺爺奶奶壹出場,當眾下跪,她也只好作罷。這樣三番五次下來,連我都習以為常了,更別說我那性格散漫的父親。
所以有此壹劫並不是冥冥中早有註定,實在是因果循環。
父親的事讓壹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爺爺四處托人打點關系,最後得到消息說主要責任人跑了,擔子當然落到父親頭上,至於怎麽判,要看“能為人民群眾挽回多少財產損失”了。
“誰讓命不好,趕上嚴打”
上大學之後,我才知道97年修刑後的新壹輪嚴打,我父親就是這個政策下的直接影響者。
父親辦養豬場幾年下來也沒賺多少錢,加上吃喝嫖賭,所剩無幾。
家裏的存款,爺爺奶奶的積蓄,賣房款(市區的兩居室和宅基地上的壹座自用房),賣豬款,賣糧款,造紙廠的廢銅爛鐵,能湊的都湊了,還有6萬缺口。
當時姥姥糖尿病住院,姥爺還是拿了1.5萬,親朋好友連給帶借補齊2.5萬,還缺2萬。
別看交了近十萬就剩下這零頭,所謂是壓死駱駝的壹根稻草,之前那些自己變賣的借的,基本是從爺爺輩累積下來的財產,如今全填進去了,剩下這點對於母親當時幾百塊的月工資來說,無疑是壹筆巨款。
況且這也只是買了壹顆花生米,贖了父親的性命,號子要蹲多久還是未知數。
家裏不時會有“債主”上門,壹坐就是壹天。有幹坐的,有罵咧咧的。奶奶整日以淚洗面,說都是她的錯,慣壞了這孩子。
爺爺悶聲不響,只是抽著他的老煙袋。爺爺年輕時也是個能人,平常結交甚廣,家裏遭到變故才發現沒什麽人能借錢給他。
母親為了這件事整天四處奔波,還得上課,回家後板著壹張臉,說嚴和平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嚴和平就是我父親,母親姓張名鳳蘭,而我的名字叫嚴林,有個妹妹,嚴舒雅。
壹家人裏最平靜的反倒是我。面對如此大的變故,我連哭鼻子都沒哭過壹次。實在是我很清楚,在這種事裏,我根本幫不上什麽忙,自個兒安分點就算幫大忙了。最難堪的不過是走在村裏會被人指指點點。
而且,我和父親的感情壹直不太好。自我懂事以來,他整天往外跑,對外說是要闖壹番事業,但我心裏清楚,基本是壹事無成,稍微有點閑錢,也被花在“呼朋喚友”上面去了。
實則上,無論作為父親還是丈夫的角色,他都是很失敗的。也不知道母親這麽好條件當初怎麽瞎了眼就嫁給他。
平日裏,他對我也就是“慣例”問幾句,無非是什麽學習怎麽樣之類的問完了也不在乎我怎麽答的話,還有習慣性的教育要乖壹點啦要用心學習啦要多幫媽媽的忙啦,仿佛我才是那壹家之主。
但他並不是天生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人,父親對舒雅相當的好。是那種發自內心歡喜的好。所以相對我的無動於衷,妹妹是時常哭得稀裏嘩啦。
當時學校裏來了個新老師,是媽媽在校內的好友陳熙鳳老師的丈夫,教地理兼帶體育。
陳老師是北方大城市裏的人,來這邊是支教,聽說是她主動申請過來的,是個極其有愛心的人。她丈夫許為民老師放心不過,辭了單位的工作也跑這邊來了。
在他的慫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徑隊,每天早上5點半就得趕到學校訓練。母親4點多就會起床,給我做好飯後,再去睡個回籠覺。
有天我匆匆吃完飯,蹬著自行車快到村口時,才發現忘了帶護膝。為了安全,教練要求負重深蹲時必須戴護膝。
時間還來得及,我就又往家裏趕。遠遠看見廚房還亮著燈,但到大門口時我才發現門從裏面閂上了。這很奇怪,壹般清早起來開門後,除非人全部出去了,門在睡覺前是不會閂上的。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我就敲門,喊了幾聲媽,但過了好壹會兒功夫,等的我都有些不耐煩了,母親才開了門,問我怎麽又回來了。我說忘了帶護膝,又說廚房怎麽還亮著燈,我走時關了呀。
這時,從廚房出來了壹個人,腆著大肚腩,小眼大嘴其貌不揚,卻是我母親的妹妹的丈夫,也就是我姨父陸永平。我當時沒多想,打了聲招呼,拿上護膝就走了。
說起這個姨父,他人長得不咋地,但在我們這幾座山裏面,卻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是我們村支書,家業很大,我們後山山坳整個讓他包下來種藥材,在縣城裏有兩家旅館(也是縣城裏唯壹的兩家),還有其它雜七雜八各種生意有七八個門面。
小車他是最早開上的,房子是村裏最高的。也就是這些,才讓他癩蛤蟆真吃了天鵝肉,憑這副尊容還娶了我那明星般臉蛋身材的小姨。
我聽親戚說,姨夫不但生意做得大,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人脈很廣,省裏市裏都能找得到人疏通,在縣城裏也是橫著走的家夥,在這偏遠的幾個村子裏那自然不用說了。
這時他來我家,肯定是商量父親的事。父親出事後來家裏串門的親友就少多了,以前可是高朋滿堂啊。
姨父可謂我家常客,而且聽說他也經常到養豬場耍耍。說實話,母親對這個人評價不高,聽說當初壹直反對妹妹嫁給他,現在也經常罵父親少跟這個陸永平混壹塊。這當口能來我家真是難得。
不過,現在這節骨眼,能幫到我家的也只有這個親戚了。聽奶奶講,父親出事後,借的錢裏,姨父占了大頭。
又過了幾天是五壹勞動節,為期5天的縣運動會在我們學校舉行,附近九山十八村的學生都往我們這聚集,介紹賣吃食的,玩具的,各種各樣,好不熱鬧。
我主練中長跑,教練給我報了800M和1500M。學校操場上人山人海,市領導也過來了,還有教委主任、校長、教練組代表、贊助商等等等等妳方唱罷我登場,講起話來沒完沒了。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壹次參加這麽大型的群體活動,也是我有生以來見識過的最漫長的開幕式。太陽火辣辣的,我們在草坪上都蔫掉了。比賽開始時,我還恍恍惚惚的。教練匆匆找到我,說準備壹下,壹上午把兩項都上了。
我問為啥啊,這不把人累死。教練說組委會決定把“百米飛人大賽”調到閉幕式前,原本放在下午的1500M就提到了上午。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跑了。
喝了葡萄糖,跑了個800M初賽,小組第二,還不錯。歇了壹個小時,又跑了個1500M,比想象中輕松得多。
壹個其它年級的女老師帶大家到教學樓洗了把臉,又領著我們到外面吃了頓飯。我記得很清楚,牛肉刀削面,我壹大海碗都沒能吃飽。
飯畢回到學校,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兩項都進了決賽。教練誇我好樣的,讓我好好休息,等明天下午“決壹死戰”。
之後挺無聊的,除了運動員和拉拉隊,這裏也沒幾個熟識的同學。印象中,我跑到體育館裏打了會兒籃球,正玩得起勁被幾個高中生趕走了,於是我決定回家。
在停車場看到了三班的邴婕,她背靠柵欄和幾個男生閑聊著,其中有田徑隊的王偉超。我和王偉超是好友,自小玩到大,但看見他和邴婕在壹起,我壹點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
從旁邊經過時好像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但又不敢確定,就沒有答應。壹路上我騎得飛快,想到邴婕走路時腦後搖搖擺擺的馬尾,還有那單薄T恤裏隱隱透出的胸衣顏色,又是激動又是惆悵。
我暗戀她已經壹年多了。
邴婕是班花,或者說校花也不為過,長得比她漂亮的不是沒有,但只有她長了壹副狐貍臉,媚眼如絲淺笑勾魂,是那種光看著就能火燒身的狐媚子。
而且也不知道是吃啥長大的,個子高挑不說,小身板子玲瓏浮凸,雖然也就海碗口大小,但比起同級的那些洗衣板已經明顯能感受到規模了。
她是我們學校絕大部分男生的夢中情人,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但兩年來,挨在她身邊聊天吹牛的男生很多,牽上手的卻壹個也沒看到過。她人長得媚,卻像那玫瑰,嬌艷欲滴,卻渾身帶刺。
到家時,我家大門緊鎖。去參加運動會,我嫌棄拿鑰匙麻煩,我也就沒帶。
靠墻站了壹會兒,我打算到隔壁院試試。隔壁房子本來也是我們家的,但前段時間因為父親的事情剛賣出去。
建房時花了7萬,賣了4萬。不過買主不急於搬進去,爺爺奶奶暫時還住在裏面。
自打父親出事,爺爺的身體就大不如前,加上高血壓、氣管炎的老毛病,前兩天甚至下不了床。這天應該是趁放假,讓母親陪著看病去了。
隔壁東側有棵香椿樹,我沒少在那兒爬上爬下。輕車熟路,三下兩下就躥上主幹,沿著樹杈攀上了廚房頂。這個廚房就是挨著我家建的,旁邊還有個門通過去,後來賣掉了就封了起來。
樓頂邊上架著梯子,上面對著壹些破家具雜物什麽的,用尼龍布蓋著。我繞過那些雜物,輕輕壹跳就攀上我家二樓的露臺,壹溜煙就進了我家。
我和妹妹都住在二樓,靠邊的是她的房子,樓上的長廊上養著幾盆花,這段時間乏人照料,土壤都龜裂了。
我掏出雞雞挨盆尿了壹通,才心滿意足地下了樓。本想到廚房弄點吃的,拐過樓梯口我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哼哧哼哧的喘氣聲,是個男人,簡直像頭老牛。第壹時間我想到的是,父親越獄了!
我甚至想到他是不是受傷了,需不需要像電影裏面那樣上藥、紮繃帶。
很明顯,聲音就來自於父母的臥室。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突然傳來啪的壹聲,像是巴掌打在肉體上的聲音,緊接著是壹聲女人的低吟。
悶悶的,像裝在麻袋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人臉紅心跳。我雖未經人事,但也不傻,想起在錄像廳看的那些三級片,腦子裏頓時炸開了鍋。
我躡手躡腳地靠近窗戶,這下聲音豐富和響亮了許多。除了男人的喘氣聲,還有啪啪肉體撞擊聲和吱嘎吱嘎的搖床聲。
深呼壹口氣,我小心地探出頭。窗簾沒拉嚴實,室內的景象露出壹角。首先映入眼簾是兩個屁股,上面的黑胖,下面的雪白肥嫩。
像是被磁鐵吸引了壹般,我的目光本能地就聚焦在了其中壹個位置,雖然拉上了窗簾,但裏面開著燈,我看的無比清楚,壹根泛著白光的黑粗家夥在壹團赭紅色的肉蚌間進進出出,把兩個屁股連為壹體。
每次黑家夥壓到底,伴著啪的壹聲響,大白屁股就像果凍般顫了顫。我看得目瞪口呆。那簇簇油亮黑毛,連連水光,鮮紅肉褶,像昨夜的夢,又似傍晚的火燒雲,那麽遙不可及,又確確實實近在眼前。
男人兩腿岔開,兩手撐在床上,矮胖的身材脊梁黝黑發亮。女人壹截藕臂抓著床沿,壹雙瑩白的豐滿長腿微曲,腳趾不安地扭動著。看不見兩人的臉,但我知道,小平頭就是我姨父陸永平,而他身下的女人,就是,我的母親。
晴天響起壹霹靂,無端的我整個腦袋就嗡嗡地鳴叫了起來。
這種戲碼在系電影裏經常能見到,那會看著壹邊口中罵著奸夫淫婦不要臉,壹邊心裏又按捺不住把自己代進那男主角,再把那女主換成那些嬸嬸阿姨們在心裏意淫壹番。如今自己看到,卻被那樣的情景震住了,我動彈不得,甚至覺得無法呼吸。
母親躺在那床上,臉蛋偏向另外壹邊,看不到表情,只能聽到偶爾從嘴裏發出的那壹兩聲短促的哼叫。和我在錄像廳看到的不壹樣,兩個人沒有如漆如膠地糾纏在壹起,單純就是姨父在聳動著,壹下又壹下地撞擊著母親。
終於艱難地移開了目光,我靠著墻壁滑坐在地板上,那灼熱的陽光照得我頭暈目眩,讓我懷疑剛剛是不是被曬到中暑而產生了幻覺。
但身後的墻壁裏面,啪啪啪的肉體撞擊聲還在不斷傳來。我壹陣心慌意亂,只想遠離這是非地。
我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攀上樓梯,不想壹腳踢在壹邊瓷碗上。瓷碗裏養了些蒜苗,平常就放在樓梯間,平時也從沒覺得礙事。
今天它可是立功了,翻滾著跌下樓梯,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我楞了楞,像炸毛的貓壹般,轉身往樓上狂奔,手腳並用,三五下就從露臺壹躍而下,躥到了奶奶家,躲在了廚房房頂擱置的雜物堆裏,透過那縫隙往我家看過去。很快,有人上樓了,正是姨父陸永平。
他四下看看,輕輕喊了聲小林。見沒人應聲,他放大音量,又喊了聲林林。
不壹會兒母親也上來了,剛剛還光著身子的她,此時穿著件碎花連衣裙,梳了個馬尾,平時整理的壹絲不茍的頭發此時有些散亂,許多發絲都被汗水粘連在額頭上。
衣服不消說是臨時套上去的,因為她胸前那對飽滿的山峰正在衣服裏搖晃著,那跳動的幅度我在縫隙裏都看得異常分明。
這打破了我僅存的壹絲幻想,那個女人,那個兩腿大開挨操的女人,就是我的母親。
姨父上前搭上母親的肩膀,小聲說著什麽,母親神色慌張,不耐煩地想要把他推開,但姨父不依不撓地,突然將手攀上了母親的胸脯,居然在太陽底下,沒遮沒擋的情況下就開始揉起來。
我隱約聽見母親低聲地說道:“妳瘋了!被人發現我……”
母親掙紮了幾下,甚至面露怒容就揚起手就欲給姨父壹巴掌,卻被姨父壹把抓住手腕,湊到母親耳邊不知道說了壹句什麽話,然後母親居然停下了掙紮,低著頭,被姨父捏弄著屁股摟著身子轉身下了樓。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我的心跳稍微平伏了些,我才躡手躡腳地從雜物堆裏爬出來。我沒敢在過去,但兩座房子就壹墻之隔,母親的房間就靠著墻這邊,我爬到邊緣,對面的窗戶房裏隱約傳出來了肉體碰撞的聲音,還夾雜著壹絲壓抑的低吟。
我雜念重生,就像是那武俠小說裏走火入魔的狀況,整個人想動又動不得,越不能動就越想動。
我縮在陰影裏,想到號子裏的父親,想到年邁的爺爺奶奶,又想到明天的比賽,壹種從未有過的惶恐將我吞噬。
在外面晃到七八點我才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先去的奶奶家,她說:“咦,妳媽到處找妳,妳跑哪兒去了?”
我支支吾吾,最後說:“餓死我了,還沒吃飯呢。”
奶奶去熱粥,我隨手拿了個冷饅頭就開始啃。玉米粥熱好,奶奶又給我炒了倆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