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充沛

煙火成城

玄幻小說

我姓武,大家都叫我小武。   我曾在地底深處見過那些超越人類想象的機動戰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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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君埋泉下泥銷骨

武德充沛 by 煙火成城

2024-6-22 09:39

  “朋友,何必藏頭露尾?過來壹敘吧。”
  武小德的聲音遠遠傳遞開來。
  沒有人回應。
  “這麽重的殺氣,還以為自己藏得了?”
  武小德冷哼壹聲,身形壹閃便躍上了圍墻,警惕的朝四周望去。
  冷風吹拂。
  外面的街道上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人。
  毫無征兆的——
  轟!
  驚雷在雲層中炸響。
  武小德忽然側身壹閃。
  壹枚狙擊子彈貼著他臉頰飛過去,打在他後方的樹上,穿過樹木,射入武館二樓的牌匾裏。
  小施尖叫起來。
  錢明魁大聲道:“臥槽,我家的牌匾——什麽情況,小武兄弟?”
  武小德慢慢轉回頭,朝武館內看了壹眼。
  只見武館大堂門口左右兩邊的立柱上分別刻著兩行大字:
  “踏雪無痕尋梅去”
  “臨風有意問月來”
  而在武館二樓外面則掛著壹幅牌匾:
  “天山九絕”
  剛才那顆狙擊子彈射入這牌匾,留下了壹個不斷擴散的大洞。
  哢嚓、哢嚓——
  嘩!
  牌匾從中間斷裂開來,掉在地上。
  這時天空中的雨水終於落下。
  大雨讓地面漸漸變得泥濘,那牌匾被泥與水濺了許多,錢明魁連忙去收拾,卻也只拿起幾塊碎裂的木片。
  武小德怔了壹下,臉上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
  只聽他恨聲說道:
  “妳要是光明正大來踢館,本座也就不說什麽,但妳用暗器毀我家牌匾,這就不地道……”
  “小武。”
  “我在,前輩。”
  “本座借妳名頭殺人,妳介不介意?”
  “不介意的,前輩;請隨意,前輩。”
  “好!”
  武小德緩緩抽出長刀,朝下壹跳,大搖大擺的走到街道中心,站定。
  他深吸壹口氣,怒吼道:
  “吾乃踏雪尋梅流派當家之人!”
  “毀我牌匾的,出來劃個道兒,本座與妳解了這段恩怨!”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壹般響徹整個街道,回音久久不散。
  無人回應。
  天地間只能聽見“沙沙沙”的雨聲。
  武小德已經淋濕,但卻站在原地不動,身上的殺氣增添了壹層又壹層。
  終於——
  街道盡頭。
  壹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出現。
  他走到武小德對面,鼓掌道:“幾乎很少有人能躲過狙擊槍的偷襲,妳的本事確實不小。”
  “把話說完。”武小德面無表情道。
  “我來是因為壹位大人物起了愛才之心,讓我告訴妳,昨日的條件妳沒接受,今日條件又變了。”
  中年男子壹副精明能幹的模樣,繼續道:“今日的條件是——”
  “夏蕙蘭的壹切科研成果,都歸我們所有,妳也要過來賣命,這樣的話,妳們兩個才能活。”
  武小德意外的偏了偏頭,默道:“小子,我只殺人,妳的事,妳自己來答。”
  “好的,我來說吧——”
  武小德開口道:“妳背後究竟是什麽人?”
  “妳過來忠心效命,日後早晚會知道。”中年男子道。
  武小德不耐煩道:“妳們好煩啊,連個名字都不敢露,這種做派永遠上不了臺面,也永遠對付不了趙氏皇族,妳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妳們連光明正大都不敢。”
  “是的,妳們就是壹群臭水溝裏的老鼠,竟然還妄想讓我當妳們的狗?”
  中年男子冷冷的道:“武小德,妳這是找死,要知道——”
  他的話沒說完,懷裏忽然傳來壹陣電子聲。
  中年男子摸出手機,接通電話。
  壹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開全息影像,我倒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的。”
  “是。”
  中年男子在手機上摁了壹下。
  手機頓時投射出壹片全息影像,上面是壹名拄著拐杖、頭發花白的老人。
  他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身邊有六名美婢服侍著。
  壹女烹茶,壹女端杯,壹女跪在地上捏腳,壹女在身後揉肩,壹女手持玉扇輕輕扇動,壹女細心剝著葡萄皮,將晶瑩剔透的葡萄餵入老人口中。
  老人看著屏幕,和藹道:
  “小武啊,不要當那什麽皇室的守護者了,過來幫我做事,我保證以後妳有享不盡的福。”
  “妳是誰?”武小德問。
  “帝國軍機部,司令,葛冷山。”老人道。
  “妳在哪裏?”武小德問。
  “妳頭上。”老人道。
  “頭上?”武小德朝天空望去。
  鉛雲遮蔽了壹切。
  也許在雲層之上,有著什麽飛行器?
  “小武啊,妳是要像壹條死狗那樣死在大街上,屍體被扔到臭水溝裏;還是過來為我做事,享盡榮華富?”
  “我會壹直俯瞰著妳,直到妳做出選擇。”葛冷山道。
  武小德咧嘴壹笑,露出滿口白牙道:“您為什麽不下來親自跟我說呢?”
  “可憐的孩子啊,妳還太過年輕稚嫩,並不能明白人生中壹件要緊的事。”葛冷山搖頭道。
  “我洗耳恭聽。”武小德道。
  “人類生來便是有階級的,這是我們這個物種的本質——孩子,這就像妳看我的時候要擡頭仰望,而我看妳只需俯瞰。”葛冷山道。
  “也許您早生許多年,做過許多大事,懂得的道理比我多,但有壹件事您弄錯了。”武小德道。
  “什麽?”
  “您的階級再怎麽高,也跟我這種普通人壹樣。”
  “壹樣?”
  “您看,您也只有壹條命呢,既然您想要我的命,那我們就拼壹拼,搞不好您壹死,您的壹切都沒有啦。”武小德攤手道。
  葛冷山失笑道:“匹夫壹怒,血濺五步?那都是古代的事了,現在我在天上,而妳只在凡塵,永遠都無法來到我面前。”
  “是嗎?”
  “是的,現在回答我吧,來不來我手下做事。”
  “不來。”
  “那就去死,”老人說完不再理他,沖著身邊的美婢微笑點頭道:“今天的茶泡的不錯。”
  武小德站著不動,忽而擡手抽刀,朝著面前斜劈出去。
  唰!
  壹顆狙擊子彈被淩空劈成兩半,在街道兩邊的墻上拖拽出壹條長長的、飛揚的灰線。
  他握刀不動,默聲道:
  “說完了?”
  “說完了。”武小德道。
  祖靈的語氣中,似乎帶上了些許欣賞的意味:“小子,今日妳完成了我的委托,又承諾今後照應我後人,我便代人傳道,將壹門刀法傳給妳。”
  “有句話叫做‘刀光劍影’。”
  “這個詞說了兩種兵器,其中關於刀,它其實是這樣用的。”
  “看好了——”
  長刀收回來,歸入鞘,忽然又被抽出去奮力壹斬!
  但見壹抹金芒從刀鋒上飛出去,在街道上拖拽出壹條刺目的細線,瞬間便掠過數千米的距離,斬中了兩條街之外某棟樓中的壹個房間。
  鮮血瞬間染紅了窗戶。
  窗玻璃“嘩啦嘩啦”的掉落下去,顯現出房間內那狙擊槍,以及被斬成兩截的屍體。
  雪白的墻上飛濺出壹條優美的血線。
  狙擊手死!
  祖靈站在街道中央,諄諄教誨道:“刀芒透刃而出,斬天斬地,哪管妳百般躲閃,終究不過是我刀鋒上的壹縷亡魂,此乃用刀心法,切記。”
  “是,前輩。”
  武小德朝那全息影像望去。
  只見拄著拐杖的帝國軍機部司令葛冷山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嘴角還多了壹縷嘲意。
  葛冷山喝了壹口茶,溫和說道:“天真的孩子啊,我既然敢露面,就證明妳的性命已經在我手中,妳真以為自己能活?”
  “我們不如來打個賭。”武小德道。
  “賭什麽?”
  “今日我若活下來,妳就去死;我若死在妳手中,自然就無法再管夏蕙蘭的事,她是妳們的。”
  “我已經贏了。”葛冷山淡淡的說著,又做了個手勢。
  他這手勢壹動,武小德身上那位祖靈立刻就有感應。
  “殺氣……我感應到了相當恐怖的力量,應該能把這壹帶都夷為平地。”祖靈道。
  “要逃嗎?”武小德問。
  “我能逗留的時間不多了,小子妳且聽好!”
  祖靈喝道:“不要讓生死驚懼幹擾妳的刀意,凝神靜氣,渾然忘我,接下來我就替人傳妳這壹套刀法——”
  他控制著武小德的身體,在原地站了個屈膝弓步,以手按住刀柄,垂下頭。
  錢明魁趴在武館的圍墻上,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感到了壹陣陣心悸,幾次想開口說話都忍住了。
  四周歸於寂靜。
  只聽武小德輕吟道:“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他渾身壹震,腳下猛然炸開壹道旋轉不休的幽冷之風,裹住四周所有雨滴,旋轉著朝四面八方散開。
  轟——
  長刀出鞘,刀身上炸裂出雷霆般的震鳴聲。
  武小德單手握刀,揮揚成壹片參差交錯的殘影。
  只見壹道道金芒凝聚成線,從雪亮的刀芒上迸射而起,朝天空深處斬去。
  壹切轉瞬即過。
  鏘!
  刀歸鞘。
  暗湧不休的風吹拂而來,繚繞在武小德身上,久久不去。
  他按住刀柄,以教誨的語氣默道:
  “如詩所述,此刀法壹共兩式,乃神人所授,威力無窮,非大機緣不得輕傳。”
  “剛才那壹式乃是‘君埋泉下泥銷骨’。”
  “至於第二式‘我寄人間雪滿頭’,妳還無法承受此刀顯現,勉強斬出來必受其罪,姑且記在心中,待到魂力大漲之後再用。”
  “小子,好教妳知道,妳既然願意護老夫的道統流派,老夫也不是吝嗇的人。”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話音落下,武小德忽然發現自己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
  亡靈之書漂浮在壹旁,書頁上不斷顯現出壹行行散發著寒冷白氣的冰晶小字:
  “身體已結束最後壹次同步。”
  “祖靈脫離了妳的身軀,重新回到靈界。”
  “妳得到了遠古祖靈的最後壹次傳授。”
  “妳開始掌握未知來歷的刀道秘流——”
  “風雪獨行。”
  “值此因緣會際,妳獲得了壹門神秘刀法。”
  “妳開始掌握此刀法的前置用刀技巧,如果勤加練習,妳將在刀法壹道上登堂入室。”
  武小德潛心細辨,發現記憶中浮現出了種種以刀戰鬥的畫面。
  這些都是那位祖靈傳授給自己的。
  就像當初得授鐵線拳壹樣。
  不過——
  剛才那位祖靈到底斬了什麽?
  滂沱的雨水中,他按住長刀,擡頭朝天空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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