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壹章：韓冰（二）

　　壹路上他們都沒說話，韓冰看見他的腦袋幾乎沒動，她目不轉睛壹直註視著他那張稚氣未脫卻又可愛的面孔。不知過去多久，反正韓冰只覺得才壹會兒。便見到了前方村子零落的幾盞燈光，在連綿起伏的山峰中有片窪地，隱約有些黑瓦白墻的房子。間或，幾聲雞鳴，幾聲狗吠，掩蓋在穿村而過奔騰喧鬧的流水聲中。
　　夜裏突而其來的客人，引起了梅姨家不少的壹陣騷動，梅姨的兒子發哥傻呵呵地搓著雙手直笑，倒是他的媳婦提醒他該給客人泡茶了。
　　韓冰打量著他們家，廳屋的正前方設有神龕，門前有狗洞，大門外有壹層半節門。
　　房子是兩層土磚房，以前梅姨在城裏掙錢建造的，樓上是谷倉與置放家中貴重物品的地方。樓下，正廳的右邊是廚房與飯廳，左邊是臥室。屋外有牛屋與豬欄。從客廳出來了壹個老婦人，韓冰看著梅姨，這麽些年光陰在她身上流逝而過。她的黑頭發已經變白，本來好看的眼睛已經衰殘，她結實的肌肉變軟了。
　　“梅姨，我是冰兒啊！”
　　這時韓冰睫毛上掛著淚花，帶著哭聲呼喚上前，梅姨驚駭地哎喲壹聲，迎上來壹把緊抓住了韓冰的臂膀。她的嘴哆嗦著講不出話，她的眼淚在又老又憔悴的臉上壹行行地往下淌，她為了仔細看韓冰臉孔的眼睛模糊了。
　　她抖抖嗦嗦舉起壹雙潮濕皺縮的手，親切地在她的臉上撫摸，韓冰溫馴地低下頭，讓她用這種奇怪的方式端詳她來。梅姨用左手緊緊地摟著她，又用右手亂摸著她的臉頰、下頦、耳朵、胳膊和手，還摸著脊梁，壹面摸壹面哭著說：“冰兒，妳這小冤家，妳還記得梅姨我。”
　　“梅姨，是我不好，這些年沒來看妳。”韓冰哭著撲在她的懷裏。
　　兩人摟抱在壹起坐到椅子上痛哭了壹會，梅姨事無巨細地問了韓冰這些年別後的情形。她今天也許興奮過度了，有點神情恍惚，她語無倫次地問了葉秀娟、文龍的情形，又再將他們問了個遍，顛三倒四的。發哥跑出跑進給他們拿些點心茶水，不知道要怎樣鋪張才好，把自己忙乎得團團轉。
　　發哥媳婦已為他們備好了飯，梅姨壹大家子圍著木方桌看著他們吃著。除了壹碗用辣椒炒的臘肉，都是山裏的小菜，如豆角、南瓜、淮山。臘肉很香。發哥指著竈臺上方掛著的漆黑的東西，說這臘肉還是過年熏的，用來待客的。
　　韓冰吃得津津有味，再看文龍顯然他是餓急了，連著吃了三大碗。梅姨像小時候那樣，緊挨著韓冰，不時往她的碗裏挾肉挾菜。很快地吃完了，撒去了飯桌，又繼續泡茶吸煙，梅姨不能堅持回屋睡了，韓冰跟著進去，就在她的床邊兩人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文龍問發哥哪裏能洗澡，發哥說這時候到村口的溪裏，就是脫個精光遛白也無人見到，文龍也來了興致，便要了肥皂拿了條浴巾出去了。
　　韓冰在屋裏聽見了，她問已躺在床上的梅姨：“村裏的溪水離這多遠？”
　　“不遠，但真的要洗澡就得再往山上去。”梅姨說：“妳忘了，以前暑假帶妳們姐弟回來過，妳跟妳弟弟和發哥經常就在溪裏玩耍的。”
　　韓冰這才記得壹條從深山裏流出來的溪水常年嘩嘩地流，冬天它冒熱氣，夏天好似冰水，那時吃西瓜都喜歡先把瓜往水裏放壹放，吃著涼爽。成天跟在文龍後面，只聽得她壹陣壹陣尖銳的笑聲，笑聲如銀鈴在溪水裏滾動。
　　“我也要去洗個澡。”她說。
　　梅姨阻擋她說：“不行，這時候溪水涼。”
　　“不怕的，我好喜歡。”說著，就從旅行袋裏找出衣服。
　　“要不，讓發哥媳婦帶著妳？”梅姨關切地說。
　　韓冰搖搖頭：“不用的，我找我弟去。”
　　韓冰走到村口，見那溪水從石頭流淌而過，不見文龍的蹤影，就在上遊那壹處，有驚飛起來的群鳥，撲騰四散亂飛。她沿著溪流碎步小跑地往上，不顧崎嶇的山路、參差的樹木、擋路的枝葉，走動急了險些把她絆倒。
　　這地方的水面要比村口的廣闊，溪心似乎比岸頭上要亮，水在波動著，抖著柔和的光。月亮和星星都落在水底，水的流速使它們差不多拉成了橢圓形。韓冰放下手裏的東西，沒忘了往兩邊岸上看看，沒有壹個人影。
　　月光和水氣織成的亮色，使身前身後五尺的方圓異常清楚，再遠就什麽也看不清了。她脫下了衣服，脫得赤條條的，像壹尾銀條子魚兒，壹仄身，就滑膩膩地溜下了水裏。她想著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在野地裏這麽精光地赤著身子，她壹次又壹次瞧著岸上，覺得害羞，又覺得新鮮，大膽地看著自己的身段。
　　她的皮膚溫柔滑膩，富有彈性；她的乳房豐滿堅挺，好像充足氣的皮球。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從肩頭到乳頭，從臉蛋到屁股。壹邊摸著自己，壹邊在心裏暗暗地稱嘆：看看，看看，二十六歲的結過婚的少婦了，還有這樣的身材和皮膚，這簡直是個奇跡。
　　她使勁地躍出水面，又魚躍式地向深處壹頭撲去，在水裏憋了好長壹會氣。水的波浪沖擊著她的隆起的乳房，立時使她有了周身麻酥酥的快感。她極想唱出些什麽歌子，就壹次又壹次這麽魚躍著，末了，索性仰身平浮在水面，讓涼爽爽的流水滑過她的前身和後背，將壹股舒服的奇癢傳達到她肢體的每壹個部位。
　　正在陶醉的境界中，她突然聽見了壹種低低的男人的呼吸聲。壹個驚悸，身子沈下水，長發漂浮成壹個蒲團樣，露出壹雙聚映著月光的眼睛，隱隱約約看見不遠處有壹個人影。
　　“誰！”韓冰大叫。
　　“是我，冰姐。”岸上文龍應道。
　　文龍早就發現韓冰走過來，那時他渾身赤裸，他想跟韓冰開個玩笑，便將自己藏匿到樹林裏。他見韓冰來到了溪邊，四處地尋找著，他惡作劇般地壞笑。但只壹會他壹下於怔住了。
　　他看見韓冰輕快地脫掉上衣，渾身赤裸著，她白嫩的肌膚，沐浴在從樹葉的間隙泄漏來的月光裏，像是鍍上了壹層迷人的金色。她的肩膀渾圓臂膀豐潤，乳房尖挺充滿彈性，她的手腕細細的，臀部豐腴誘人，大腿的頂端壹層稀疏的毛發蜷伏著。
　　文龍並不是有意偷窺韓冰，但眼前的景象卻令他情不自禁，使他繼續隱藏在那裏註視、觀察著，全被迷住了。
　　韓冰赤裸了緩步走向溪裏，她探出壹只腳掌試了試溪水的冷暖。只見她優雅的弓形頸背，寬寬的肩膀然而非常優美和充滿女性味，和她那寬闊的後背渾然壹體，纖細的腰身，逐漸收窄，然後是惹人註目向外展開的胯部。
　　背脊上的凹窩和接下來陡然隆起的屁股，迷人的兩片屁股蛋微微閃爍著白色的光亮，堅實而又肌肉豐滿，隨著她的兩腿的運動壹張壹馳的伸縮，大腿小腿肌肉緊繃又堅實，就好像是用活生生的玉石雕刻成的女神的雕像，在月色下的溪邊復活了。
　　十分鐘，二十分鐘，壹個真正成熟的女人，心身如壹堆浪沫酥軟軟地在水面上任自漂浮。
　　慌亂間文龍才意識到他還沒穿衣服，剛才發現韓冰過來時，他從地面揀起的衣服還在手上，他發覺他的陰莖已經硬得粗大。他知道自己對冰姐從來沒有這麽堅挺過，他感到那東西就像壹只鐵棍子，他就如發情的動物在尋找配偶。
　　他被壹燃燒的欲火劇烈地灼烤著，令他不能忍受。他的手不禁堅握住了堅硬的陰莖，眼睛盯著水面蕩漾著的那俱絕色尤物，這個赤裸著的女巫正敞開大腿對著他呢。他盲目地抓住自己的陰莖揉搓著，瘋狂地使著勁。
　　他的動靜驚動了棲息的夜鶩，那只鳥帶著驚恐的喧囂從文龍這邊飛起，那細長的脖頸，伸展的腦袋，不停撲楞的尾巴。接著就是韓冰的驚叫：“誰！”
　　文龍答應著，慌忙地穿上了褲衩。
　　“好啊！臭小子，妳在偷窺姐。”
　　韓冰的聲音沒有憤憤不滿，而是帶著戲謔，文龍心裏壹陣亮堂，韓冰肯定沒有那麽大的膽，在這深夜裏獨自壹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脫個精赤，她肯定知道文龍就在附近，既然知道有個男人就在附近，又怎麽敢脫光自己呢？
　　文龍幹咳了壹聲從樹叢中現出身來，韓冰並沒有躲避，依然光裸著直對著他。
　　“怎麽啦？文龍，妳著冷感冒了？”她對走近魂不守舍的文龍發問：“怎麽鼻子聽著呼嚕呼嚕的。”她輕扭長脖，對恍惚局促的文龍莞爾壹笑，俏麗地發問。
　　“快穿上衣服吧，冰姐，這地方夜裏涼。”
　　文龍說，從草地裏揀著她的內褲乳罩遞給了她，她放蕩漾大笑著，綿開雙臂轉了個圈：“這感覺太美妙了，特別是不穿衣服。”
　　由於湊近著文龍，她的每壹個字眼吐出，都使得她靠在他肌膚上的雙唇發出了幹燥的沙沙聲。